夏日的夜晚若是沒有風，蚊子便會格外的猖獗。
兩家人聚餐之後，楊陽和徐棋都待在二樓的客廳，看著外麵活躍的兩大三小，並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那麼熱衷於喂蚊子。
“帶兩個搗蛋鬼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特彆的充實。”
樓下的徐年和徐新又開始吵架，也就在這個時候，楊陽感覺彆人家的孩子還挺有趣的，特彆是張小琪給兩個孩子穿一摸一樣的衣服，看兩個人吵架，就跟看一孩子對著鏡子跟自己慪氣一樣。
自家老婆隻是喜歡孩子，其實也還好，等再大一點，她估計就沒有興起了。
這次小雨和楊風的畢業聚餐就沒邀請喬陽他們家過來。
不過邀請了估計也坐不下，家裡桌子也就那麼大，坐九個人已經顯得很擠了，再來三個人，估計要坐到沙發上吃飯了。
“你是在嘲笑我吧。”
“我有這麼不明顯嗎？”
“……”
不怕人嘴巴毒，就怕這個人跟自己關係還挺好，自己還不知道怎麼還口。
徐棋鬱悶地吐了一口氣，“兩個孩子還好，就怕孩子他媽也還跟著胡鬨。”
“那你喜歡小琪嗎？”
“喜歡是自然喜歡的。”
“那累點也是一種幸福。”
楊陽推開窗戶，探出身子，看著自己家還有兩個孩子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也是不然你會不會生三個孩子。”徐棋跟著楊陽一起往下望去。
自己家才兩個孩子，彆人家有三個孩子，相對而言自己還好一點。
一這麼想，徐棋心裡也平衡了很多。
“你在想什麼，我家的孩子和你不一樣，小雨可從來沒讓我操過心，而且經常幫忙帶著弟弟妹妹。”
“……”
所以你是來炫耀的嘛？
徐棋滿頭黑線，自己居然同情楊陽這個家夥，真是浪費感情。
“小風一直盯著大門看，不要緊嗎？”
“不用管他，時間到了，他自己會進來。”
“行吧，兩個孩子也小學畢業了，你想好讓孩子們讀哪所中學。”
“這次我想讓他們自己選，隻要在市區範圍內的，我都會支持他們。”
說到選初中，楊陽的回答讓徐棋很意外。
少年人的煩惱，他的確管不了，選擇初中對於大多數家長來說，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市裡一共有三所初中，教育水平有好有差，保送市重點高中的名額也不一樣，其他家長都削尖了腦袋，想把孩子送進更好的初中，希望被保送或者通過中考進入更好的高中，到楊陽這裡，他反而無所謂了。
“很意外嗎？”楊陽瞄了一眼徐棋，大概就猜到他的想法，“市裡三所初中的情況各不相同，不過我相信小雨他們自己的選擇。”
“那你還真是一個開明的父親啊。”
“也沒有，我就是怕他們以後出了什麼事情，還要怨我這個當父親的。”
楊陽說完，關上窗戶，坐回到沙發上。
徐棋最後望了一眼院子裡的孩子們，跟著坐到他旁邊。
“我覺得就算你幫小雨和楊風選，他們以後應該也不會怨你，他們都挺懂事的，退一步說，他們要是真想怨你，你讓他們自己選，到時候他們自己後悔了，也會怨你。”
“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隻想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主，能幫他們做的，我已經都做了。”楊陽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仰望著頭頂的吊燈。
徐棋掃了一圈客廳，點點頭，“我有點明白你以前為什麼那麼拚命工作了。”
“是啊，身為人父，不得不為孩子著想。”
“這一點，我不得不讚同。”
“對了，你和小琪到底什麼時候走，我們這裡可不包留宿。”
剛沒正經一會兒，楊陽又開始毒舌，徐棋有點觸不及防。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也的確不早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讓他們自己選擇，就不擔心兩個人都被彆人拐跑了？”
“不擔心，我自然有辦法。”
“什麼辦法？”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楊陽靠在沙發上也不動，徐棋也拿他沒辦法，從沙發上站起來打打算去老婆孩子，準備回家。
在大門前的台階上。
一條長長的電線一路從大廳內到門外，連接這一台小型的落地風扇。
從風扇裡吹出的涼風，拂過楊風的頭發，和脖頸，同時也擾動著他眼睛上的睫毛。
楊小雨陪著楊風在台階上坐了有一會兒，一開始看著媽媽和妹妹跟徐家母子玩，現她轉頭好奇地看著楊風。
“你眼睛睜了那麼久，不乾嗎？”
“不乾。”
“乾嘛一直看著大門？”
“我在等華姐姐。”
“彆等了，媽媽說華姐姐正在準備高考是不會來的。”
“久念必有回響。”
楊陽身體一動不動，嘴裡念叨的話，讓楊小雨覺得無語。
自家弟弟大概也許是讀書讀傻了，都說了準備四天後的高考了，這麼緊張的時候，這麼可能過來找他們玩，怕不是聽不懂人話。
“算了，我不陪你了，先去洗澡了。”
楊小雨站起來拍拍自己裙子上的塵土，剛轉身往房子裡麵走，楊風忽然站起來，大聲地喊道：“來了！”
“什麼來了？”
“華姐姐來了，大門開了。”
說著，楊風就朝大門口跑去。
楊小雨轉身望向，院子的大門，外麵空空蕩蕩，除了馬路邊在路燈下飛舞的蚊蟲，其他什麼都沒有。
“小雨，小風這是乾什麼去？”
徐棋從楊小雨的背後走出來，跟著她一起好奇地看著傻跑的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