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若無其事的領著李春領了粥,回去了草屋,他知道,第一時間,這些人若沒尋來流民營地,那麼破案的幾率也就渺茫的很了。
很多痕跡,都會在之後,被陽光和行人破壞掉。
他不知道的是,這也是自從馬邑郡丞李靖上任以來,除了李靖親自帶兵巡查四城,圍了馬邑李守的府邸,並未經有司,便砍下了李守等十二人的腦袋之後,使馬邑上下震驚的血案。。。。。。。。
死的人大部分都是些閒漢潑皮,這樣的人在馬邑早晚都是個橫屍街頭的命,死上一兩個,還真沒多少人太在意。
但是一下死了這麼多,其中還包括一個商人張虎,兩個牙人,一個人市的看守小吏,其中還有幾個是正經的府兵。
到了這一天的正午時分,已經傳來了太爺震怒的消息。
然後就是。。。。。。。進入人市的人身份越來越高,人也越聚越多。
身在馬邑的四個捕頭,也都陸續趕到。
四個人轉了一圈,最終聚在一處,臉色都很難看。
能在馬邑這個地方,升任捕頭的人,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他們一定比旁人更凶,更狠,眼光銳利,也更為狡詐,不然的話,他們到不了這個位置上。
四個捕頭,年紀最小也在三十左右,他們平安時,是馬邑捕頭,等到大兵一起,他們一個個都會成為馬邑大軍斥候中的什長,或者是旅率。
他們弓馬嫻熟,身上也都背負著不小的名聲。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交換著陰沉的眼神兒,臉色都不太好看。
“人從後邊進的屋子,在這裡先殺了個起夜的,然後。。。。。。。。”
“不用廢話了,誰能現在追到人,俺給他磕頭。”
“應該是軍中之人做下的,還是老卒,應該。。。。。。”
“應該去查軍籍?省省吧,城裡的老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查到什麼時候?”
“腳印太模糊了,定包了什麼東西,要是昨天晚上過來,還能找一找,但現在。。。。。。。不成了。”
說著說著,其他三個人都瞧向了歲數最大的那位。
其中一個輕聲問道:“李大,您說該怎麼辦?”
這是位已經四十出頭的老家夥,頭發有些花白,沉吟半晌,他抿了抿嘴唇道:“犯案的人找不著了,這下手的人。。。。。。”
說到這兒,頓住話頭,瞅著其他幾個人道:“這張大郎你們也應該都聽說過,仇家肯定不少,這就是個雇凶殺人的案子,咱們其實不用費什麼功夫,等上麵拿定了主意,咱們照辦就是。”
“最多,咱們挨上幾下板子了事,不定之後,手裡還能多些進項。”
說的有點沒頭沒尾,但其他幾個人卻都聽懂了。
這樣的大案,敷衍了事肯定不成。
上麵也會限期破案,抓不到行凶之人,他們這些捕頭捕快的,自然免不了挨板子。
但張大郎這樣的人販子,想他死的人是一抓一大把。
如此大案,上麵逼的越緊,下麵其實越好辦事,到時候,肯定是管你有罪沒罪,隻要跟張大郎有冤仇的,都可以抓來問一問。
到時,誰下的手,還不是他們這些捕快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