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時候,硬碰硬的戰略,已經無法更改,高句麗大軍,隻能死守東岸,阻止隋軍渡河。
而隋軍,在過去的一年當中,緩慢的組成了百萬大軍,也耽誤了最重要的一個戰機,無法在高句麗無備的情形之下,搶渡遼水,讓這條大河天塹,變成擺設。
隋帝楊廣,也算是經過了很多戰事。
雖然,他的那些“輝煌”的戰績,其實和他本人沒太大的關係,更多的時候,他是作為旁觀者,見證了隋軍一場場的勝利。
但他到底不是一個養在深宮,不知軍事的皇帝。
所以,他並沒有讓前鋒大軍,在高句麗大軍雲集東岸的時候,搶渡遼水,徒增傷亡。
而是選擇了細致的準備一切,徐徐進軍的策略。
在大戰之初,這無疑是比較英明的決定。
皇帝的車輦,停在了大軍後方一處高地上,大隋的日月星辰旗,迎風招展。
李破所在的左候衛馬邑隋軍,有幸也找到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地方,將浩浩蕩蕩的遼水以及密密麻麻的大軍,全部收入眼底。
這是一個非常壯觀的景象,人的一生中,能見到這樣一個場景的機會,可謂是絕無僅有。
李破這個時候,再沒有胡亂吐糟的心情。
之前響徹天地的呼嘯聲,無疑震撼了他,如今人頭聳動,兵戈閃爍著耀眼的寒光,幾乎替代了天空的太陽,讓人睜不開眼睛。
無數旗幟,在半空烈烈飛舞,每一杆旗幟,都代表著一個強悍的隋軍將領和無數的隋軍將士。
這完全是一個軍人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東西。
凜冽的氣息,升騰而起,天地間一片肅殺。
這樣一個時刻,李破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沉了下來,手不由自主的握上了腰刀。
風雲未動心已動,男兒到此意氣酣。
一個真正的軍人,如果在這樣一個場景麵前,還能無動於衷,那他也就不配稱之為軍人。
戰爭,無疑是醜陋而又殘酷的,李破對此體會良深,並努力的將自己置身事外,不願經曆太多無謂的凶險。
但這一刻,濃烈的戰爭氣息,鋪天蓋地迎麵而來,瞬間便已感染了他。
作為一個七尺男兒,作為一個軍人,他胸膛中滾燙的熱血,終於沸騰了起來,好像有一頭野獸,在他胸中不停的怒吼咆哮,想要衝破理智的牢籠,釋放出那其中蘊含無儘的血腥氣。。。。。。。
這一刻,他再無法掩飾自己的凶狠和野蠻。
因為這裡已經是最野蠻的地界,他也身處最凶狠的一個整體中間。
遼水之畔,漸漸安靜了下來。
但大戰即將來臨的氣息,越發的明顯。
隋軍開始設立營寨,他們並不打算在遼水西畔呆上太多的時間,所以,營寨設的很是粗糙。
李碧命人,就地紮營。
她對李破這個心腹,可是越來越關心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李破的不同,紮營的時候,特意湊到李破這邊兒,挑釁般的問了句,“怎麼?臨陣之前,是不是怕了?”
不過,她是白費功夫,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的李破,習慣的撇了撇嘴,“省省吧,這時候輪不到咱們逞英雄,俺怕什麼?過河的時候掉河裡淹死嗎?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