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尊令。”李碧一彎腰,還輕輕捶了捶胸膛。
這怪搞的李破也有點吃不住勁兒了,咳嗦了兩聲,張嘴就開始習慣性的刺激人了。
“你這就不對了啊,都說好了的事情……男主外女主內,咱們這可是天作之合,要不……你帶兵出去,我來看家?”
李碧精神頭正好,雖說領過大兵的人,控製欲肯定不是什麼人都比得了的,一旦權利旁落,不可能沒有失落感,但看著彆人忙裡忙外,自己卻能偷得浮生半日閒,那心情也是非常之好。
總之,非要形容一下的話,那就是既有些怨氣,卻又感到極為輕鬆,滋味頗為複雜。
李破這要是笨點,看不出李碧的心思,或者張嘴哄一哄,那就都是萬事大吉,不過這廝還就喜歡當彆人肚子裡的蛔蟲,相熟的人在想什麼,他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而且這廝還很彆扭,你讓他溫柔細致和情聖似的,那是想也不用想。
毫無意外,李碧又被氣著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大勝之後,又睡了一覺,精神頭很是不錯,到沒著急上火,再跟李破來個全武行什麼的。
反而癟了癟嘴巴,輕輕垂下腦袋,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配合著已經頗為生疏了的門閥女兒的慣常姿態,雖然沒說一句話,但卻好像把千言萬語都藏在細微的動作當中了。
當時就把兄妹兩個土包子給鎮住了。
李春那是羨慕的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而李破卻覺得特驚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畫風不對啊這。
呀,你還想哭一鼻子,考驗一下咱的承受能力怎麼的?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戲碼不是這麼來演的好伐?
狐疑的仔細再瞧瞧,好嘛,就算是這裡有點昏暗,但還是能看的清楚,人家腦袋是歪的,小眼神往外嗖嗖的飄著,兩隻手放的位置也不太對,你不去抹眼淚,你攥著拳頭乾什麼?
你看那耳朵,豎的都快和兔子一樣了。
這是今天給突厥人演了一場好戲,演的有些上癮了。
李破終於再次斷定,這女人和自己自己一樣,就算想來個傷心欲絕,也找不到情緒開關才對。
李破噗嗤一聲就笑了,順手拍了拍李春的小手,“她腦子壞掉了,你去給她揉揉腦袋。”
李碧幾乎是一下就恢複了正常,抬頭惡狠狠的就盯了過來。
李春彈了幾下,不情不願的來到她身後,捉住她的腦袋就使勁的按。
李破又開始喂甜棗,“行了,帶兵出去,頗有凶險,不過也費不了多少工夫,總要在突厥大軍撤軍之前回來,不然的話,你就等著給咱們收屍吧。”
李碧也沒多少火氣,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是這個樣子,你來我往的,都覺頗有趣味。
而且,這廝每次出征之前,都是死啊,缺胳膊斷腿啊的,這次換成收屍了,李碧慢慢已經習慣了他毫無忌諱的胡言亂語,更可氣的是,這廝自己說成,彆人一說他就炸毛。
舒服的向後仰了仰脖子,嘴裡還嘟囔著,“輕點,輕點,你想把我揉碎了啊?”
這明顯是跟李破學壞了,說話也開始不怎麼著調了。
“我看突厥人確實挺笨的,你隻要小心點,應該能安然回來。”
說完,可能是想到了白日裡,突厥人騎馬擠在城門口時的景象,還咯咯咯的傻笑了起來。
李破點了點頭,同意這個說法,隻是這話怎麼聽怎麼有點不對勁兒,看著笑的和個病人似的李碧。
李破使勁回想了一下,當日林中碰到的那個滿身貴氣的突厥少女形象,好像已經有點模糊了,到是月光之下,那個提著人頭,笑的詭秘幽深的家夥,印象還十分深刻。
想了想,道:“要不,我帶人去馬邑城轉轉?”
李碧立即搖頭,“都說好了的,彆走那麼遠,靈丘方向若有敵情,怕你回不來。”
李破再次點頭,不過心裡卻是暗道,計劃定的再好,就這年頭,說不定碰上什麼幺蛾子呢,出去了,看來還得見機行事啊。
兩人又多了幾句,李破眼皮子開始打架,瞅著李碧,嘿嘿一笑,“不如安歇了吧?”
笑的很猥瑣,李碧嚇了一跳,反應絕對和彆人家女兒不一樣,一挺身,眼睛也瞪起來了,眉毛也豎起來了。
卻見那邊李破已經起身溜溜的走了,不由氣的狠狠咬牙,她可還挺精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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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十一年八月,始畢可汗率軍蜂擁南下,隋帝楊廣被圍雁門,突厥大軍雲集,雁門郡一地狼藉,皇帝和臣子們枯坐於風雨飄搖的雁門孤城之中,欲哭無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