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家的女兒,已經徹底的野了。
怎麼說呢,還是怪字比較恰當。
兄妹兩個私下裡談了談,卻有誌一同的認為,這人雖然看著有些失之於輕浮,彆的本事也還沒太看的出來,但交往之上,卻讓人挑不出多少毛病來。
李破慣會隱藏自己的犀利,這次再次成功,而且策略得當,攻其軟肋,很有點兵法的意思呢。
李秀寧那邊還在接話,“這麼多的牛羊,雲內應該不缺吃的吧?”
此時,李破就暗笑,看看,上套了吧?
他這裡還帶了帶馬,好像嫌李世民礙事一樣,往那邊擠著,一邊就道:“要是平安時節,大家每天少吃點,早早的睡下,晚點起來,彆損耗氣力,嗯,也就勉強算是夠了……”
李世民和李秀寧都想笑,當然,這種有點不著調的話語,他們已經聽的夠多了,最終都能聽到一番的歪理。
“但現在不成啊,戰事一起的話,就雲內城這地界,你最少……最少得囤一年的糧食,我給你算算啊,突厥人一般是秋天過來,什麼時候走不一定,總歸不會過了十月吧?”
“這個時候的損耗你就沒法估計了,戰事一過,還得論功行賞,撫恤傷亡,你要是毫無所得的話,你就得熬到明年秋後,才能有所收獲。”
“這麼算起來,你看看,是不是缺了一年的糧食?”
這麼簡單的題目可難不住聰明的李秀寧,隻想了想,道:“莫要欺我,今年的牛羊能夠用到秋後,秋後牛羊又肥,就算突厥人來了,隻要仔細些,也當能度過明年的難關才對。”
李破就笑,豎起大拇指道了一句,“如此聰慧……我可是真騙不了你了呢。”
李秀寧斜斜的白了一眼過來,心說,怎麼讚人都不會,也就李家姐姐能瞧得上你。
李世民卻是滿腦門的黑線,你這是哄孩子玩呢吧?
打仗的事情能這麼算嗎?再說了,那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雲內的牛羊就算能支持到秋後,也沒剩下多少了,明年就又是個荒年。
缺一年的糧食,絕對是沒錯的,因為牛羊的算法跟糧食完全不同,到了今年秋後,吃上一小部分,留上一大部分,才是正常的情形。
你到秋天的時候,把牛羊都吃光了,難道指望從田裡收一茬出來?
李世民抖了抖馬韁,對李破戲弄自己的妹妹很是不滿,這可是李家的寶貝,他這個做哥哥的戲弄一下也就算了,你又算個什麼?
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有火也發作不出來,事情太小了,你發了火,麵子裡子就都也輸了。
策馬把李破擠開一些,李世民就轉開了話題,淡淡的問道:“說起來,李兄待客可有點不周呢。”
李破愣了愣,這就惱了?你個要當皇帝的人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有些事心裡裝著多好,說出來豈不就沒意思了?
“二郎是說……”
相處多日,一聲二郎叫的已經非常順口,而按照這年頭人們的排序方法,李世民應該叫他一聲姐夫。
不過二郎他叫著還成,姐夫這個詞李世民和李秀寧是絕對不會當麵出口的。
李世民出其不意的進攻,“聽說李兄在八麵樓遇刺,很是經了些凶險,卻還是讓咱們住在那裡,莫非是覺著咱們兄妹……”
當是什麼事呢,都住了這麼多天了,你說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哎,是誰這麼嘴快呢?不是都告訴他們,不要亂說話了嗎?
他反應可一點都不慢,沒等李世民說完,他就哈哈大笑,“八麵樓啊……雲內城中很多人都說,那裡是凶煞之地。”
“那裡傷著的人命,也不是一條兩條了,去年引突厥人入城,突厥人被困城內,掙紮的很凶,最後,能站起來的人,都往八麵樓這裡衝呢,突厥人的血,從城門一直淌到那兒。”
“但二郎瞧瞧,我成親還就在八麵樓裡擺的酒,我都不怕什麼,難道二郎這不相乾的人就怕了?”
這是頭一次,李破將硬邦邦的話頂過去。
一來呢,是這事不好解釋,解釋那麼多也沒什麼用,二來呢,他想看看李世民的反應,這種心理評估,他是走到哪兒做到哪兒。
李世民揚了揚長長的眉毛,這事聽到之後,他心裡就不很舒坦,但也隻覺得是人家疏忽了,此時借機質問一句,不過是想讓這小子彆整天糧食糧食的。
他李世民是太原留守的兒子,可不是太原留守,這麼旁敲側擊的很沒意思。
隻是沒想到,打出去一掌,回過來的卻是一拳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