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掉頭就跑,想要進入附近的房屋之中躲避。
恐慌像瘟疫一般在人群中傳遞。
可惜,速度沒有奔騰的馬蹄來的快。
轟的一聲,伴隨著無數慘叫聲,驚呼聲,十多條人影被疾馳而來的戰馬當即撞飛了出去,在空中紛紛噴出鮮血,也不知碎了多少塊骨頭。
當這樣的撞擊發生的時候,和後來的車禍也差不了多少。
疾馳中的戰馬帶來的衝擊力,非是人力可比。
騎兵就像是一把把銳利的刀子,切進了牛油裡一樣,速度幾乎沒怎麼減少,就衝人群中踐踏而過。
馬上的騎士們,熟練的彎腰,揮刀,借助馬力,將馬側的人一排排割倒在地,無數鮮血噴向空中,灑向大地。
五百騎兵風一般從府門前的街道上疾馳而過,留下一地的血紅。
這無疑是一場屠殺,馬邑郡尉劉武周聚集起來的亂軍,在這等精銳騎兵的摧殘之下,根本沒有一點的反抗之力。
隻一次衝鋒,便殺的他們心膽皆喪,幸存下來的人們,轟然四散,連看都不敢看向身後一眼,沒命的向遠離此地的各個方向逃去。
劉武周還算幸運,趕早了一步,退出了人群,被幾個護衛連拉帶拽的夾著就奔南邊兒的屋宅小道竄了過去。
有兩個倒黴的家夥隻是遲了一步,一個被疾馳而過的騎兵一刀削首,一個則被一刀砍在背上,劃開了老大一個口子,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一群十幾個人,頭也不回的,惶惶如漏網之魚,遠竄而去。
劉武周已經差不多被嚇傻了,自以為參加了三次遼東之戰,已經見多識廣的他,其實這次才算真正的見識到了以往他夢想中的沙場爭鋒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在鷹揚府那樣的地方,也許他一輩子也無法見識到征戰沙場的殘酷之處。
他更不知道,這本該是他崛起於馬邑的第一戰,順手也能磨礪一下自己的意誌和膽魄,為之後席卷晉地做好準備。
可惜的是,無緣無故的被人直接打斷了,他既沒能親手砍下王仁恭的人頭,也沒能勾結上突厥,悲催之處,恐怕隻有顛倒乾坤的老天爺知道了。
此時率兵趕來,並一戰而定的尉遲恭也不知道,他放走了一條大魚。
騎兵掉頭回來的時候,府門前已經隻剩下了一地狼藉,還有被嚇傻了的小貓兩三隻。
尉遲恭沒有去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家夥們,毫不猶豫的縱馬踏入郡府府門。
身後的騎兵迅速跟上,湧入其中。
府門中的景象很有意思,兩群人氣喘籲籲,緊握著刀槍對峙著,卻又都驚疑不定的瞅著府門處。
騎兵從府門處蜂擁而入,順勢便將這群人圍在了中間。
耀武揚威的騎士們,帶著滿身的凶煞之氣,來回遊走,一雙雙殺氣四溢的眼睛瞅過來,好像都是在琢磨該從哪裡下刀。
廝殺的已經筋疲力儘的兩群人,好像感受到了無窮的惡意,緊緊蝟集成了兩團兒,順便也將兩群人的首領凸顯了出來。
渾身浴血,而又高大威猛的黃子英,以及白發蒼蒼的馬邑太守王仁恭,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頂盔掛甲的強壯年輕人。
“黃子英。”
“尉遲……”
兩個在馬邑城中都有著威名的人自然相識,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對麵的人臉色迅轉蒼白,顯然覺著相識之人定有交情,情形很是不妙。
可他不知道的是,黃子英的心馬上就涼了,他可知道,尉遲好像是去了恒安鎮呢。
果然,尉遲恭冷哼了一聲,吩咐道:“把這些賊人全部拿下。”
沒費什麼功夫,砍殺幾個反抗激烈的,其他人也就都拋下了兵刃,向來懂得審時度勢,沒有半點烈士自覺的黃子英,率先棄下兵刃,伏地受綁,其他人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尉遲恭其實很想問一問黃子英,劉武周在哪兒,但這會兒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他翻身下馬,向另外一個方向,捶了捶胸膛問道:“可是王太守當麵?末將恒安鎮軍領兵校尉,朝散大夫尉遲恭,見過王郡守,救援來遲,讓郡守受驚了,還請恕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