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親自率領的大軍主力八千騎,要做出毫無保留的正麵攻擊,尉遲恭等人,則會在之後,對幽州軍側翼,進行攻擊。
這個時間間隔有多長,就要看尉遲恭等人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了。
實際上,在李破看來,恒安鎮軍騎軍的戰力還遠未到達巔峰,因為軍中將士騎乘的,多數都是比較矮小的草原馬,河西馬所占的比例是越來越少了。
而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隨著一場場戰事的進行,恒安鎮軍的士卒們,越來越喜歡草原馬,絲毫不再因為它們的矮小而厭棄。
沒辦法,草原馬的優點太明顯了,易於飼養,吃苦耐勞,對寒冷的忍耐力,也超出河西馬不少。
它們的缺點也顯而易見,它們爆發力不足,負重上也要差河西馬很多。
所以,理想狀態是,騎著河西馬衝陣,騎著草原馬行軍。
恒安鎮軍的具甲重騎一直沒有施展威力的餘地,因為他們一直沒有機會擺好陣勢,並正麵衝擊敵人的步兵軍陣。
就像這一次,二十多裡的距離,李破要發揮出騎兵奔襲的威力,同樣沒有給重騎兵留下任何上陣的機會。
可以說,光就恒安鎮軍而言,輕騎兵已經徹底的淘汰了重騎兵。
在沉悶如雷的馬蹄聲中,大軍和吹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蔓延開來,迅速形成比較寬闊的正麵。
訓練有素的恒安鎮軍士卒,在軍官們的吼叫聲中,在行進當中排成一列列,並逐漸拉開距離。
十數裡之內,大軍已經完全進入了攻擊狀態。
久經戰陣的恒安鎮軍士卒,目視前方,眼睛中慢慢帶上了血絲,不用什麼慷慨激昂的話語來激勵他們的士氣,他們便已經和座下的戰馬一樣,已經做好了迎接慘烈的廝殺的準備。
大軍後麵,有些紛亂,那是今年恒安鎮軍招募的新兵和來自雁門,樓煩的騎兵,還不太適應這樣的節奏所致。
戰馬開始小跑了起來,蕩起漫天煙塵,大地也在馬蹄踐踏之下,微微抖動著厚實的身軀,這方世界當中,也被隆隆的馬蹄聲所充斥占據。
殺氣漸漸讓溫暖的南風也冰冷了下來,死神開始在天空上張牙舞爪,等待享受之後的盛宴。
戰爭的序曲漸漸高昂,進入主題,隨時都可能迸發出最強烈的音符,來渲染戰爭的壯烈和殘酷。
“騎兵,很多騎兵……”
其實根本不用斥候稟報了,西北方向那漫天的煙塵,已經讓幽州軍上下有了察覺。
和其他將領一樣,震驚和恐懼一瞬間就淹沒了羅藝的神智。
因為他們在漫無遮攔的河北平原上,將要麵臨大規模的騎兵突襲。
“傳令,傳令,就地禦敵,準備接戰,準備接戰。”
“傳令給羅錚,讓他帶兵去北邊兒,準備攻擊敵軍側翼。”
“傳令給張元濟,就算他死了,也要給我守住前軍。”
“……”
一連串的軍令脫口而出,可以看的出來,作為幽州軍中最為善戰的一位領兵將領,羅藝並不是個無能之人。
隨著軍令傳下,略顯慌亂的幽州軍隨之平穩了下來,羅藝本人也順便將其他的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羅藝翻身騎上戰馬,毫不猶豫的讓將旗前移到陣前,用行動激勵著全軍上下的士氣。
不得不說,羅藝能在幽州軍中崛起,並獨樹一幟,憑借的其實就是這股狠勁兒。
可實際上,羅藝自己心裡此時也清楚,這無疑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沒有營壘,沒有壕溝,沒有拒馬,甚至周圍的小丘都低矮的很。
在這樣一個地方,受到大群騎兵的攻擊,這支浸透了他的心血的幽州勁旅,已經處於絕對的下風當中。
這是怎樣一個狡詐的敵人啊,希望他們凶狠程度不要與他們的謀略等同……
此時,他已經不去想,這些敵人從哪裡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幽州的土地上了,因為那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他隻知道一點,敵人每拖延一刻,幽州軍便能多一刻準備的時間,陣型完整的幽州軍,便有一戰之力。
他這個時候,後悔的腸子都快青了,犯下的錯處太多了,他不該帶著這點兵馬出來,他不該明知前麵有著危險,還強行帶兵前行等等等等,最致命的則是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想退兵回良鄉……
在猶疑不定中,讓他浪費了最為寶貴的時間,哪怕在這裡紮營,也要比現在的情形要好的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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