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一個時候,一些客人陸續被尉遲恭送來了介休。
裴旭這個名字李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河東裴氏子啊……
李破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這個河東大族又在玩那首鼠兩端的老把戲呢。
裴旭本人,李破並不看重,就算牽連到河東裴氏大閥,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如今還能讓裴氏出力助他不成?
這是人家留的一條後路而已,你勝了自然好說,敗了嘛,人家還是唐臣,普天下都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的老套手段。
當然,裴旭並非是空著手來的,唐軍駐於絳州的消息他也帶了過來。
實際上,被更吃驚的肯定是裴旭了,三萬唐軍駐守於介休,等他到來的時候,介休竟然已經換了主人。
想起還在絳州施施然的整兵的唐軍,裴旭也是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同時也在慶幸,叔父果然料事如神,並代兩州大軍兵鋒難抑,兵臨聞喜可能是早晚的事情了。
隻是古語說的好,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不知道李定安其人,到底能走多遠呢?
而他在見到李破之後,也明顯感到了在晉地名聞遐邇的河東裴氏,在這位心目中並沒有多大的份量。
李破給予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是個難以揣測的人。
禮節周到,並沒有南邊傳的那樣,是個不知禮的粗魯武夫,笑談之間,聽著很是平易近人,可卻難免流於敷衍。
裴旭試著頂撞了幾句,這位也是一笑而過,並不發怒,胸襟度量還是比較寬敞的。
當然,他並不知道,李破隻是將他當做了河東裴氏的使者來看待,不然的話,隻他一個姓裴的,官職也許會有,可想要見到李破就不那麼容易了。
而這個晉地大閥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對於李破而言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在他看來,隻要大兵一到,這些門閥大族的表現不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地方,他們總會迅速的在你治下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
你如果一直穩穩的向前走,那也就不用說了,如果你要是遇了重挫,也彆指望他們能跟你共渡難關。
說到底,門閥世族大多都是錦上添花之人,想要他們雪中送炭,那真的是難為他們了。
不冷不熱的送走了裴旭,讓他去晉陽尋溫彥博說話,頭一個客人算是應付了過去。
這樣一個過程,可以說既在裴世清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能想到裴氏子弟無人敢於輕辱,前來投效的話,總歸會受到禮遇才對,這一點他猜對了。
他猜錯的地方在於,高估了河東裴氏的名望,所以裴旭也並沒有一來就受到李破重用。
這樣的偏差,也許會由裴旭的才乾來糾正,可那需要很多的時間,裴氏子弟要是在此時大舉來投,可能還差不多,一個兩個人的話,裴氏明顯打錯了算盤。
至於之後對裴氏有何影響,那就隻能等待來日觀瞧了。
第二波客人在幾天後到達,他們可要比裴旭淒慘的多了,滿麵風塵,衣衫襤褸,和當年李破在馬邑流民營地中見到的那些流民差不多。
不用說,關西驍果護衛著何稠等人到了。
這老頭兒受到的待遇就不一樣了,因為何稠這人李破是認得的,而且印象極為深刻。
這人在遼東造浮橋的本事令人歎為觀止不說,,在遼東城下也是大放異彩,各種稀奇古怪的攻城器械不說,還建了一座四方城出來。
當然,對於李破來說,這可並非什麼美妙的回憶。
隻是之前何稠想的確實不錯,他是有用之人,到了哪裡都不會受到冷遇,這就是技藝的重要性。
何稠到介休的時候,已經算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在路上他就病了,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身體堅持不住,染了風寒而已。
可在這年頭兒,病死在路途之上的一般得的也都不是什麼大病,而且老頭兒年歲在那裡擺著,到了介休,一行人等受到了李破熱情的款待,還找了十幾個隨軍大夫給老頭診治。
老頭兒說多感激談不上,可也沒有無動於衷,喝上第一口熱湯的時候,老頭兒又哭了,這次他遭罪是真遭大了。
老頭兒身體還真不錯,折騰了這麼一遭下來,可沒幾天病就養的差不多了,帶著一瘸一拐的兒子便來拜見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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