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薛萬徹和王智辯兩部也並不著急,唐軍大潰已成定局,犯不上在夜晚漫山遍野是追這些零散逃卒。
這個時候,其實兩個人漏過了一條大魚。
披頭散發,已經棄了戰馬,脫了戰袍的裴寂,就在十數個親兵的衛護之下,淒淒慘慘的路過介休,往雀鼠穀方向逃了。
於是,介休城裡第一次接到了準確的戰報,大軍也許已經敗了。
李定方早已膽寒,聽到這樣的消息當即就率領心腹趁夜出了西城,將介休扔到了身後。
這個時候所謂的介休守軍已是四分五裂,李神通所謂的進可攻退可守在此時看上去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就算大軍未敗,消息斷絕良久,又有大隊敵軍縱馬而來,都會對留守後方的唐軍會造成無與倫比的心理壓力。
唐軍的後路看似險要,其實薄弱的不堪一擊。
等到李破率軍到達介休,日月星辰旗已經再次飄揚在介休城頭。
薛萬徹,王智辯兩人率軍追至雀鼠穀北口,又收攏了俘獲降卒千餘,這才意猶未儘的在雀鼠穀外停了下來,與駐守雀鼠穀的裴世清部對峙。
近十萬大軍,再次彙聚於介休。
這是真正的得勝之軍,士氣高昂的好像能衝破天際一般。
李破傳令大軍在介休休整一日,全軍上下歡聲雷動,征戰三月,終是大勝一場,壓抑了許久的喜悅像火山一樣噴發了出來。
這一晚,介休城外篝火處處,酒肉飄香,軍營之中,到處都彌漫著喜悅的味道,犒賞三軍,酒肉為佳。
在軍中禁酒多時的將士們,開懷痛飲……
可李破卻沒有在介休城中宴飲眾將,因為在他看來,戰事還沒有結束,勝利的果實雖說甘冽甜美,可更多的果實還需要他去摘取。
因為這一戰根本上的目標,其實不是為了擊敗李唐大軍,就像許許多多的戰事一樣,對於一個統帥而言,戰爭本身的意義其實不大,戰爭需要達成的目標永遠都在戰場之外。
而大多數戰爭的目的其實都沒多大的區彆,疆土,隻有更多的疆土和更多的人口才是最終的目的。
在大軍的歡呼聲中,李破的目光已經轉至雀鼠穀……
雀鼠穀之後便是臨汾郡,後麵還有河東裴氏的老巢絳郡,這都是通往並代兩州的必經之路。
而更為廣闊的天地,也對並代兩州敞開了懷抱。
向西是上黨,向南則可直抵黃河沿岸,當年李淵起兵時走過的路線非常清晰。
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李破在思索的應該是今年大軍兵鋒應該頓於何處,空虛的河東南部,像一塊誘人的蛋糕一樣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可裡麵卻注定摻了一些沙子。
怎麼將這些沙子挑出來,或是生生咽下去,才是李破需要思考的問題。
這一夜,李破還是沒怎麼睡,大勝的喜悅漸漸淡去之後,他揉著額頭在窗前憑欄而望,一個個令人頗為煩惱的抉擇開始浮現並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無疑是個比較惱人的循環,也許在之後還要經曆很多次,甚至無有休止,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勝利的喜悅維持的過於短暫了,因為每一次勝利,他肩上的擔子都好像又會重上幾分……
(嗬嗬,阿草自認還算是一個比較平和的人,沒有什麼地域或者種族歧視,阿草隻是構建了一個隋末亂世的背景,寫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要符合這個背景設定。
在阿草的筆下,門閥世族有他們的缺點,農民義軍同樣如此,阿草隻是在認真的寫一個精彩的故事,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
門閥豪族和身在底層的百姓,構成了這個亂世的主體,阿草筆下的他們可恨嗎?其實不然,阿草隻是在敘說這個亂世的起因和進程而已,各個人物都要符合他們的身份來曆。
主角美好嗎?同樣不是如此,阿草筆下每一個在亂世當中掀起戰亂,並求得生存的人,都有著其陰暗冷酷的一麵兒。
所以沒必要糾結這些,這隻是一個故事,每個人物隻要能刻畫鮮明,阿草不會去管曆史怎麼評價他們,在阿草的故事裡,他們就是這個樣子的。
嗬嗬,河南的諸位,對不住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