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麵一件,眾人麵麵相覷,就都不怎麼願意說話了。
這裡的降將可不少,而且吧,怎麼對待降將,根本沒有一定之規,差不多全憑各人手段和喜好。
度量大的,對降將就優容一些,度量小的,降將大多也就掉了腦袋,這種事兒讓人有著無從開口的感覺。
還是步群這個狗腿子先道:“選賢任能之事,全憑總管一言而決,我等怎敢置喙。”
這話聽著還是有點諂媚之嫌,可眾人卻都在心裡暗自點頭,這話說的有理,之前也確實是這樣,劉武周等人殺了,羅藝掉了腦袋,宋金剛也死了,突厥降人中那些領頭兒的也沒留下幾個。
可要說這位總管有多嗜殺卻又不見得,這裡坐著的滿堂賓客,除了些恒安鎮軍的老人兒,又有幾個不是降將?
大家也都安安穩穩走了今日,對於總管用人也頗為信服,所以在任用降將上麵,大家也就沒太多的想法兒。
李破笑笑,心裡不太滿意,所有能一言而決的事情,現在在他看來不是權勢增加了多少,而是身上又多了多少的負擔。
他開口先就笑罵了步群一句,“你這廝現在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可你們到是輕省,我這裡有多少大事待決,又找誰去推諉?之前光兩個河南降將,就讓我費了不少唇舌,這麼下去,難道一個個降人都要帶到我麵前來,讓我一言而決?”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
李破揚了揚眉頭,開始點名,“張倫,你投我不久,應知降將之境遇,那就你來說說,我之後該如何在降將之中選賢任能呢?”
張倫坐在眾人末尾,新降不久之人,在這裡沒什麼朋友,軍議參加過幾次了,也沒他說話的餘地,悶頭坐在那裡,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被點到了名字,他還愣了愣,才有些詫異的抬起頭。
這時眾人就都看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張倫和之前徐世績在唐軍中差不多,他在眾人目光之中可感受不到什麼善意。
其實這會兒有人就在想,這個唐軍降將應該是得罪了總管,不然的話,總管可從來不會在眾人之前羞辱於誰,嗯,那些和總管比較親近的人不在此列。
當然,不怪他們這麼想,這話裡確實有著一些羞辱的味道。
張倫本能的站起身來,躬身錘了錘胸膛,之後在眾人注視之下,就覺著有些難堪了,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低頭沉吟了一下,才道:“總管垂問……末將不知該怎麼來答……末將隻曉得,臨敵降順之人,多迫於無奈……有那背信棄義,隻求富貴者,應殺之無妨,有那念舊主之恩,戰敗被俘的,殺了也不算什麼。”
“若真有才乾,又遭人排擠陷害的……倒可用之……末將不知說的對不對,若是不對,還請總管恕罪。”
李破當即就樂了,這說的是你自己吧?說的這麼實在,就算有心辱之,恐怕都不好意思再開口了,瞧人家委屈的。
李破伸手按了按,示意張倫坐下,“張將軍所言甚為有理,今天說起此事,並非無由,我欲在之後以軍情刺探之便,將降將經曆報於各個衛府知曉。”
“什麼選賢任能,不過皆由各人經曆而定罷了,各人家世,任何官職,有何戰績,秉性又是怎樣,如此種種,觀之即可,多簡單的事情,非要來考究我的眼光,豈非舍本逐末之舉?”
“我擬在總管府下,設一軍情司,要一精細之人主之,各人若有賢能舉薦,儘可在之後報之於我。”
張倫這裡大大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眨著眼睛不知說什麼好了,大多都是心裡腹誹,您既有決議,公之於眾也就是了,弄的這麼彎彎繞繞的又是何必呢?
可對於李破來說,這是早晚要做的一件事情。
衛府漸多,卻無專門刺探軍情的機構怎麼成?
當然,連年征戰下來,此事也是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李破已經感到了幾許急迫,順勢在這裡將事情定下來,也是順手為之。
這些軍中將領們此時還意識不到,這樣的一個軍情司一旦設立並成長起來,它一定會逐漸對衛府形成一種製約。
至於這種製約會達到怎樣的地步,很大程度上其實就要取決於李破的心情了。
李破自詡為厚道之人,對手下人等不會來個不教而誅,所以今天當眾提起,算是給各人提個醒。
至於現在各人明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嗬嗬,現在不明白日後還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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