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經營一番小圈子,同時跟兄長的對抗也在逐漸緩和。
李元吉的預感終於成為了現實,兩個兄長露出了和好之意,高居於尚書左仆射之位上的二哥,冷森森的目光於是便移到了他這個四弟身上。
旁的人,即便是裴寂,李世民在隱忍之下,都能主動去修好一番,唯獨他這個弟弟,卻深受李世民厭惡。
沒辦法,兄弟相爭其實就是這個樣子,一旦視若仇寇,下起手來比外人還要狠上幾分。
於是長安令衙門中的案件突然就多了起來,其中兩件更是涉及到獨孤,陳氏這樣的長安大閥,一時間讓李元吉焦頭爛額。
到了最後,李元吉寒毛都豎起來了,他深知,幾件案子一旦處置不對,他這個長安令很可能就會去大理寺牢獄中轉上一圈。
一件案子是關於陳氏的,陳後主死了沒幾年,身後之名也很糟濫,可陳氏在長安還可以說是家大業大,人多勢眾的一個家族。
陳叔寶的兄弟就有十幾二十位,雖然陳亡之後入隋,多居於縣令之位,可這家確實是江南皇族遺脈,門檻很高。
之後與長安世族大肆聯姻,什麼名姓出現在陳氏族譜上都不奇怪。
讓李元吉棘手的是,出事兒的是臨河王陳叔敖的過繼子千牛備身陳察,這位其實是已故漢東郡公,黃門侍郎陳叔達的次子。
這人才乾平平,官職也隻一點點,唯一亮眼之處就是他和平陽公主駙馬柴紹交好,當初就是他領著兵想進公主府去捉拿李靖等人,李元吉對他自然一點也不陌生。
這人在大街上跟人當街毆鬥,被打破了腦袋,不算一件大事,擱在長安令衙門這裡,哪天不發生一起兩起的?
可糟糕的是,跟陳察毆鬥的對象也姓陳,還跟陳察是親戚。
那人是已故沅陵王陳叔興的兒子,東宮侍值陳廣,這位年紀不大,官位也隻一點點,老子也早已故去,可這位卻是陳叔敖的親侄兒。
親侄兒和過繼子打了一仗,嗯,大門戶裡沒有稀奇事,也不算什麼。
可陳廣的身世卻不是那麼簡單,陳叔敖,陳叔興兄弟二人還有個妹子,前陳寧遠公主,隋陳貴妃,宣華夫人陳氏。
這個女子……嗯,也許侍候過兩位皇帝,那就是楊堅父子,之所以加上個也許,就是楊堅死後,有人傳聞,陳貴妃曾與楊廣私通,把病重的父親給氣死在了床上。
這事兒捕風捉影的有人信有人不信,可陳叔興大業二年回京,府上突然多了一個幼子,同時宣華夫人陳氏暴斃於宮中,讓很多知曉的人猜測,這個兒子恐怕就是楊廣的私生子了。
前隋皇室秘聞,都做不得真,也不會讓李元吉過於難為。
可兩個關係亂七八糟的家夥毆鬥過後,被打破腦袋的陳察沒事兒,打人的陳發回到府中卻是暴斃而亡,仵作驗屍,當即得出結論,中毒了這是。
這樣的事情,長安令自然旁無責貸,李元吉將手一揮,先將嫌疑最大的陳察捉來再說。
這會兒他又犯了急躁的毛病,一下就捅開了馬蜂窩,傳話到長安令衙門的人越來越多,名姓也越來越是尊貴。
陳氏七扭八歪的親戚幾乎都出現了,沒辦法,陳氏這一支算得上是陳氏如今最為顯赫的一脈了,親朋故舊連著一串呢。
而且案中的兩人一個是東宮值守,一個是千牛備身,官階是低了些,可卻皆與宮中相乾,交給宗寺或者是大理寺都夠格呢。
可這會李元吉卻也無法再推脫給旁人,整個接手了燙手山芋。
接下來就很好看了,很快李元吉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上麵令他加緊破案,下麵又有許多人求情的求情,讓他嚴辦的嚴辦,順便連東宮都被牽扯了進來。
這麼查下去,就算案子查清,估計也不會有人滿意了。
這還不算,高氏的人也來湊熱鬨,這個就不用細說了,可也是一樁命案呢,牽扯到的人物不比陳氏一案少。
李元吉如坐針氈,於是乎,李元吉當街遇刺,受了不少驚嚇之外,倒也沒受什麼傷,隻是回到府中不久就病倒了,病倒還不算,竟然還有人給他下毒。
一時間,長安熱鬨了,和之前的黨爭不同,圍觀瞧熱鬨的人多,真想從中上下其手的人卻沒幾個。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齊王李元吉好像一下便成了過去式,李淵再次感覺到,這個四子實在是個大麻煩,於是對其不管不問,連李元吉中毒的消息傳入宮中,李淵都覺著這肯定是小畜生的苦肉計,隻是冷哼一聲,便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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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鬨的花樣百出,李破卻已經出了晉陽,半日間,便至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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