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出東城……………………還請大王給妾身做主啊……”
麵對哭哭啼啼的元慧公主,李破,“……”
事情是這樣的,鄭國元慧公主王貞出門去晉陽東城那邊散心,見到乞丐就了惻隱之心,拿錢出來周濟乞兒。
可她沒徐世績那麼好命,舍了些錢財出去,卻能對人一見鐘情,當然,她和徐世績也有相似之處……
本來吧,眾人見她衣衫華美,人長的也周正,知道這肯定是貴人出遊,沒人敢於輕易冒犯,但倒黴的是,她的侍從有些不靠譜,為討主人歡心,大手大腳的頗有炫耀之意,差不多就是想為主人揚名的意思。
這下卻是惹惱了……恰巧路過的師徒兩個,這兩位都很小氣,從無“炫富”之舉,見王貞一行行止,頓時大怒。
於是元慧公主王貞遇到了她聽說過無數次,卻從沒遇到過的生物——強盜。
過程很奇葩,也不用細表,總之一句話,王貞被搶了,被搶了,被搶了。
晉陽糟糕的治安把王貞嚇的不輕,帶著鼻青臉腫,外加一瘸一拐的隨從,倉皇跑回了漢王府來找剛回晉陽的漢王做主,畢竟……她已經被許配給了漢王殿下,早晚是漢王的人了嘛。
小丫頭想的挺單純,她在晉陽城中受了委屈,尤其是被搶的還是她的嫁妝,那就是漢王殿下顏麵受損,定要將賊人捉住,給她出上一口惡氣。
再者說了,就算洛陽被人私下裡稱為匪巢,卻也從來沒有哪個敢動她元慧公主一根汗毛,不成想剛至晉陽,就發生了這樣糟糕的事情,若不弄個清楚,她哪裡還敢出門兒,畢竟她也是一位公主,就算年齡小了些,卻也明白,不能將一些事情看的太過簡單……
好吧,不管簡單還是複雜,她來的時間還短,根本不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如今敢在晉陽,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人,那都不可能是一般人,冒冒然的來李破這裡告狀,可能會得到一個完全相反的結果。
這會兒李破也有點懵,小姑娘哭哭唧唧的樣子有點好笑,可在晉陽城中敢搶漢王府的女人,這是大案啊,晉陽城中有誰敢有著這樣的狗膽?你沒開玩笑吧?
溫彥博乾什麼吃的?尉遲信在晉陽剛過了幾天平安日子,就瞎了眼睛,聾了耳朵?晉陽城中建了那麼多的官署衙門,要來何用?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大白日裡……李破一下就有點惱了,因為這要是真的,說明他這些年來的努力都成了笑話不成?
想到這些,李破當即虎起了臉,“哭什麼哭,你是小了些……”說到這兒,李破自己覺出了幾分怪異,但還是接著道:“可你要記住,我府中之人,從不容人輕辱,來人呀,把羅士信叫來……”
王貞一下止住了哭聲,大大的眼睛眨巴著,小臉開始發白,她知道這個將要成為她夫君的男人發火了,可她根本沒有歡喜……這個男人好可怕,他的眼睛好像能噴吐出火焰,灼燒的人隻想退避三舍。
實際上,當日在黃河岸邊的大營中,向來不苟言笑,威嚴過人的伯父在這人麵前陪著笑臉的時候,她便已經明白,天下間還有人是不怕她的叔伯們的,這可能就是男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英雄豪傑吧?
所以說畏懼的種子早已種下,如今不過是加深一下印象而已,其實,她根本不太可能見到真正暴怒的漢王,現在有些惱火的李破,也和她那當皇帝的伯父發怒時是沒法相比的。
話音未落,張進已經小跑著溜了進來,匆忙的捶胸施禮,然後便湊到李破身旁,低聲說了些什麼。
李破斜著眼看了張進一眼,哭笑不得。
“這個吧……”李破摸著自己下巴,有些“尷尬”的道,“你也是的,沒事出去亂跑什麼,還有,你那些侍從也是瞎了眼睛,一點也不得力,不如都遣散了,換了府中衛士,出去之後也就沒人再敢對你無禮,好了,去吧,我還有事要做。”
王貞稀裡糊塗的從廳中出來,走在林蔭道上,仰頭望見枯黃的落葉從樹梢紛紛隨風飄落,不禁悲從中來,眼淚滴答滴答的不要錢一樣落了下來。
隨行的幾個侍女頓時嚇了魂不附體,紛紛上前勸慰,她們都是從洛陽跟著元慧公主遠嫁晉地的隨侍,換句話說,她們就是王氏的陪嫁,王貞嫁妝的一部分,和王貞可以說是一榮共榮一損共損的關係。
王貞在漢王府中的地位,直接關係到她們的生死榮辱,這個說法是一點也不誇張的,她們中的大部分人的命運其實早已注定,那就是一輩子給王貞做牛做馬。
王貞過的好,她們過的就會比較舒服些,王貞過的不好,那她們下場之淒慘是可以想見的,這就是大門戶中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