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自然屬於前者,心性豁達剛強的她,受到的是正經的貴族教育,和李破一樣,都不會將情情愛愛總放在心頭掂量,因為還有許多大事需要他們來做,所謂兒女情長,纏綿悱惻幾乎注定和他們夫婦無緣。
“夫君回來也有些時候了,怎的還閉門謝客,不見外臣?外間傳言,說的可很是難聽呢……”
李破懶懶的坐直身子,嘟囔了一句,“也沒耽擱什麼嘛……你的耳目這麼靈光,怎的沒跟我說一聲,家裡竟然出了個斷道的強人?”
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幾乎是李破天生的本事,李碧頓時氣結,眉毛稍揚,“那強人我可管不了……都老大不小了,也沒個中意的人兒,你這個做兄長的就不急?”
她的本事也不差,順水推舟便說起了另外一件“大事”。
此事上,李破比她想的開,可作為兄長,確實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子總是孤單一人,去做些不著調的事情,終日戳貓逗狗的,一旦把名聲弄壞了,那可不得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後來,女人精靈古怪些無妨,就算有了凶悍的名聲也不算什麼,這年頭啊,女人的名聲一旦壞了,嫁出去就很困難,即便嫁了人,過的也定然不好。
更何況,李春的年紀也是個問題,已經是二十出頭的老姑娘了,若非他這個漢王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誰還願意上門來提親?
想到這些,李破終於收斂起了心情,心裡多少還有些慶幸,到底沒讓自家妹子從了軍,不然現下更難說是怎麼一個情形呢。
“唉,這些年東奔西走,確實對她疏於照看,這樣吧,把合適的人都列出來給我瞧瞧,過後我跟她去說。”
李碧心中大喜,可還是斜了丈夫一眼,還歎氣呢,早乾什麼去了?以前每次談起此事的時候,都是吱吱嗚嗚,顧左右而言他……
弄的這事都快成她的心病了,也不是她多想,而是小姑長的亭亭玉立,一身的強健,正是自家夫君喜歡的那種……而且,許多年下來,小姑對她兄長的敬慕那是一覽無餘,再加上,他們兄妹的來曆……
這要是鬨出什麼醜事來,可怎麼好?
嗯,長安門閥出來的女人,想這些事情的角度肯定是不一樣,解決辦法在她心目中比事實本身更為重要。
其實即便醜事發生在眼前,她也會死死將事情埋在漢王府的後宅之中,一旦有消息傳出去,那時不會有人哭天抹淚,隻會有滾滾人頭落地。
這就是李碧嫁給李破多年來,一直存在心裡的一塊心病,從無表露,卻一直在挑動著她的神經。
現在得了丈夫這一句,李碧的歡喜那是沒人能夠形容的了的,趕緊便敲定邊角。
“如此最好,晉地俊才皆在夫君治下,挑出些人來,總歸有人能讓春兒……還有夫君滿意。”
李破心中稍有不舍,當然也無關其他,隻是像彆人一樣,感覺家中養了女兒多年,一朝就成了彆人家的人了,心裡能舒坦才叫見鬼。
隻是他還是點了點頭,他多聰明個人,妻子在想什麼他不會不清楚,每及於此,心中難免訕訕,多少有些被冤枉的感覺。
他李破就算不是頂天立地,也還是知道是非曲直的漢子,彆說他對美色沒有太多的感覺,就算有,也絕對不會好到妹子頭上,你個婆娘把俺當成什麼人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夫妻兩個一邊鬥著小心眼,一邊就把事情定了下來,這次不同以往,李破隻要點了頭,離著李春出嫁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當然,漢王府嫁女,肯定不會這麼簡簡單單,李破想了想,先就道:“小春還沒有封號,你找人商量一下,起個好的,然後再說其他。”
李碧點頭,“此為正理,春兒和皇後娘娘相交甚篤,不若就請皇後賜封,夫君看如此可好?”
李破晃著腦袋就笑了,“不用太看重這個,縣主,郡主,公主……且待來日,如今都隻不過是權宜之事罷了,哼,也不知誰家有幸,能娶到我李破的妹子。”
就像李破喜歡瞧著妻子發火時的模樣一樣,李碧也就喜歡看丈夫心雄氣壯的樣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原來夫君雄心依舊,妾身這可就放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