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卒,而隋人一邊裝備更加精良,弓箭的射程更遠,穿的甲胄也更加堅固,箭術之精準比之突厥人毫不遜色。
更為可怕的是,他們年輕而又強壯,有使不完的精力,而反觀突厥人在前方哨探的騎士們,卻都年紀很大了,可他們的作戰經驗好像卻差相仿佛。
雙方斥候接觸的越多,突厥人竟然吃的虧越來越大,這是突厥人和隋人交戰史上很少發生過的事情。
阿史那求羅逐漸意識到一個問題,南邊的戰亂已經持續了很多年,雖然他們死了很多人,可活下來的戰士必然會比以前強大的多。
“去告訴前麵的辟思力設,派更多的人出去,一定要知道前麵的敵人有多少人,在什麼地方駐紮,讓他快些,不要被沙子迷了眼睛,不然我砍了他的頭。”
突厥大軍的行進速度驟然慢了下來,這一晚駐軍於馬嶺水岸邊。
還是那句話,大隊的騎兵作戰的時候,想要伏擊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雙方都為騎兵時,也很難隱藏自己的行跡。
因為當你哨探彆人的時候,敵人也會尋跡而至,這不是一個誰先找到對方,誰就能贏的遊戲。
一般來說,騎戰的過程是這樣的,先找到敵人,然後兩軍都覺著可以一戰,便會主動靠近,然後接戰,如果有一方勢弱,他就會像兔子一樣逃向遠方。
如果你去追逐他們,就時刻要有被反咬一口的準備。
騎戰很多時候考驗的並非是騎兵的戰鬥力,人數的多寡,而是戰士們的耐力,以及他們對地形的熟悉程度或者是天氣等等其他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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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尉遲恭等人接到探報,突厥人駐兵於馬嶺水上遊不動了,而合水周圍也已有了突厥探騎的蹤跡出現。
尉遲恭等人早已經曆了無數的戰事,並不怎麼意外,突厥人在探明敵情之前,恐怕是不會離開那裡了。
“膽子這般小法,可不怎麼像突厥人啊。”李年在自己的大帳中發出感歎。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其實是李碧親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當年大軍東出太行去了幽州,是時突厥人來犯,他跟隨李碧一路與突厥人廝殺,保證了馬邑的安全。
李碧的作戰風格是非常硬朗而又剛烈的,隻要和敵人見了麵,無論敵人多寡,都要衝上去跟敵人糾纏一番再說。
這種不要命的瘋狗式打法讓突厥人很受傷,同樣受傷的還有李破留守於後方的兵將們,跟隨在李碧身後損傷十分慘重。
李年是李碧的親族,經曆了那些戰事之後,作戰風格也差不多被帶偏了,他不怎麼喜歡動腦子,他最喜歡的敵人就是能和他正麵較量的那些人。
所以他希望突厥人不要害怕,能來到長子原跟他們較量一番,看看是誰是英雄,誰是好漢。
尉遲恭和薛萬徹兩個人也很安穩,同樣也很期待突厥人的到來。
因為這是大王稱帝之後的第一戰,打的還是突厥人,如果能戰而勝之,戰功將非同小可,足以誇功於眾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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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突厥人再未動彈,傳入阿史那求羅耳邊的探報也越來越清晰,敵軍駐兵於合水,那是一支同樣全部由騎兵組成的大軍。
即便是經驗最豐富的探騎也無法數得過來那到底有多少人,因為他們還有一些人駐紮在城池之中。
阿史那求羅的臉色漸漸和如今的天氣一樣陰沉了下來,隨即他召集來了將領們告訴了他們這個壞消息。
敵人數量眾多,而且好像在這裡已經等待他們多時了,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們穿過大片的戈壁荒漠,走過了如此遠的路程,最後竟然迎頭碰上了大量的敵軍。
即使突厥將領們平日各個自稱勇猛,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後背發涼,這不會是一個想讓天神的子孫們自己跳進去的陷阱吧?
天神之鞭這個名字漸漸在大家心目中又清晰了起來。
有那聰明的已經在懷疑是不是頡利汗的敵人把他們的行蹤透漏給了隋人,想借助隋人的手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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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過去,彤雲密布的天空終於飄下了雪花,尉遲恭等人終於等的稍稍急躁了起來,再等下去大家也不用打了,一場大雪足以熄滅兩軍的火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探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