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豪族們喜歡建一些堅固的圓筒子,既能抵抗山蠻,土匪的襲擾,又能作為居住之所在,因為裡麵能裝不少人,所以他們還能對他們的奴仆以及鄉人進行有效的控製。
這顯然給豪族們割據地方創造了條件,和關西的流民寨子差不多,戰亂時節確實起到了保護百姓的作用,可到了官府想要恢複秩序的時候,它卻又成了最為頑固的阻力。
地方豪望大多眼界淺薄,看不到太長遠的東西,一旦做慣了土霸王,誰來了他都想當一回地頭蛇。
於是乎如何儘快鏟除掉這些對官府政令帶搭不理,卻又覺著自己不含糊,屢屢勾結山蠻給官府找麻煩的塢堡主人就成了梁州總管以及他的下屬們一項重要的工作。
三四月間,破大小塢堡四十餘個,李武本來還想之前在漢川郡殺傷太過,這次要善撫人心,彆弄的治下天怒人怨的。
可他還是低估了漢中地區人們的彪悍和頑固……你做你的,到了我這兒你不給點好處,我還就過我的日子,彆想讓我聽你的。
春耕結束之後,李武惱怒之下卻也沒太好的辦法,隻能一個個的接著慢慢收拾,可在四月末的時候,馮立率人在漢陽郡同穀縣巡查的時候遇刺,受了些輕傷,經查為縣中豪富,縣尉劉舉所為。
好像也不為什麼,就是前些日郡中傳出風聲,郡中不論良莠,凡有田土者,皆需納糧,作為大地主,劉舉自然很是不滿,他家任職同穀縣縣尉已經三代人了,縣令等人來了,都得先拜見縣中劉氏才能平安為官。
這樣的家族於漢中不在少數,他們不是什麼戰亂的產物,而是選材弊政所致,無法杜絕,隻是劉舉膽子就大許多,幾代人的積聚讓他覺著,天王老子來了同穀縣都得給我劉氏先上柱香再說。
梁州錄事參軍馮立來到縣中就沒去見什麼劉氏,而是在縣中官員都到場,唯獨缺了劉舉的情形之下,說了兩句不好聽的並很快傳入到了劉舉耳朵裡。
於是便有了刺客欲要刺殺馮立之事,膽大包天外加行事暴戾的人什麼時候都有,倒也顯不出劉舉什麼。
但此時正值梁州總管李武惱火萬分的時候,他可是向皇帝保證過,今年一定能讓漢中安定下來,而且還要保證對關西糧產供應。
時間快進入到五月了,他這裡取得的進展並不算多,地方上的勢力很難清除,屢屢跟他作對,元仁卿之事並未取得很好的震懾效果。
等到馮立在同穀縣遇刺的消息傳來,李武火冒三丈,親自帶兵至同穀縣,攻打劉氏塢堡稍一受挫,便令人堆起柴禾一把火將劉氏的塢堡燒成了火把。
這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同穀縣尉劉舉以下,不分男女老幼共燒死了四百餘人,見機不妙逃出塢堡的有一百餘口,皆被嚴陣以待的官軍斬殺於塢堡之前。
有的鄉人有親人在塢堡之中,嚎哭來救,又被官軍斬殺殆儘,李武此時已經對漢中的地方族類深惡痛絕,下了狠心,過後再次大搜同穀,捉拿劉氏親族同黨數十人,並未上報朝廷,以梁州總管府下令,以謀逆之罪就地處斬。
人頭滾滾而下,同穀縣風聲鶴唳,人們噤若寒蟬。
五月初,李武召集各郡郡守至總管府,令他們各自回去拆除塢堡,檢舉不法,但有不聽朝廷令喻,欲行割據之事者,報上總管府,查實之後另行處置。
在不斷流淌下來的鮮血的提醒之下,人們終於承認梁州總管李武是個活閻王,還是不要讓他看在眼中為好。
於是政令順暢了起來,各郡縣把塢堡都拆了,沒拆的李武便派人去放火燒了,裡麵的人如果沒被燒死,便都捉住交給官府售賣為奴。
真可謂是山高皇帝遠,李武做下的事情說起來可有不少違製之處,但非常時節也沒什麼人來尋他的不自在,朝中的禦史們連提一句的興趣都沒有。
相比於就知道殺人立威的李武,李靖明顯就有章法的多了。
益州南部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南蠻所在,多山多水,滿布瘴氣蟲豺,自然環境很是惡劣,諸葛在此七擒孟獲,又燒了什麼藤甲軍,也才堪堪讓南蠻記住他的名字,建了幾座武侯祠。
當然了,那都是演義所言,做不得準。
現在李靖為益州總管,他做事沒諸葛那麼智慧,也沒李武那麼毛躁。
在沱水之戰當中,俘獲了不少南蠻,李靖從中尋到些首領來仔細問了問南蠻的情況,之後便令人去南蠻最大的幾個寨子,讓他們聚集財貨,來贖回他們的首領,或者是家人。
這才是南蠻習慣的交流方式,其他的你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