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本則嘟囔著在回嘴,看上去兩兄弟就像是一位嚴父在教訓不聽話的兒子,就差動手了。
兩人漸行漸遠,看著他們的背影,李破笑道:“兄弟情深,少見的很呢。”
轉頭看向阿史那容真,“你得學著些,你那妹子見到你就和老鼠見了貓兒一般,當年你還差點殺了她……以後對她好些,家人總需關照一些才好。”
趙博士在旁邊聽了,不免又驚了驚,心說你們能不能說點常人能接受的,又是打人又是殺人的,這女人一直安靜的很,不想如此凶暴狠毒?
阿史那容真一直沒說話,那是因為丈夫讓他莫要出聲,此時就笑,“天神讓我們有了一個父親,可我生的更強壯些,那按照天神的意願,她自然要侍奉於我,而她的生死不取決於我,隻取決於天神。
這世上需要我照看的隻有夫君一人,其他人都不相乾。”
紅眼珠隻說實話,怎麼想的她就怎麼說,至今未曾變過。
李破不免感動,心說這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寂寞了些,可她好像並不在意這些……之外他還替女兒捏了把汗,自己也整日裡忙於政務,不很關心她。
將來她長大了,不知道會不會怨怪她的爹娘,當然了,依照現在家中的狀況,更讓人擔憂的是再出現一個李春……
正想著家事,耳邊又傳來阿史那容真的聲音,“夫君可是在擔心我們的女兒?”
李破從不懷疑阿史那容真的敏銳,當年他也隻是看了她兩眼,她便知道自己喜歡她的眸色,便說要嫁給他。
也許是心靈越通透的人,也越能看穿彆人的想法吧?
所以邁步走向旁邊,一邊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有了咱們這樣的父母,還用擔心什麼呢?”
阿史那容真瞅了瞅他,道:“夫君又說瞎話,你肯定擔心她大了像我一樣,到時管不住她。”
李破斜了她一眼,心說你知道就好。
阿史那容真稍稍抬手,揮了揮拳頭,然後挺直腰杆,大概意思估計是在說你不用擔心,她長大不聽話的話,我就揍她。
趙博士沒再緊跟他們,被人拉去說話了。
李破就像其他人一樣,瀏覽著牆上的字畫,有人上來攀談,就多說兩句,以他的交際能力,隻要不擺出皇帝的架子,和人坐下喝幾杯茶湯,估計就能多出一個朋友。
隻是來跟他說話的人見他不肯互通姓名,家世,藏頭露尾的,便都不再搭理他了,畢竟像閻立本那樣活潑的人並不多。
“顏敬,顏勤禮……”
李破看著上麵的題拓,再看看眼前這幅如同鬼畫符一樣的小篆,這種字體創於前秦,到了漢時漸漸被取代,漢末時終於以其字體太過繁複,筆跡過於扭曲,不好書寫的緣故遭到了大家的嫌棄。
於是徹底被隸書所取代,不過也正因為小篆的那些缺點,得到了書法家們的喜愛,所以一直不曾絕跡。
這好像是顏師古的弟弟吧?姓顏的本就不多,再加上顏師古好像說起過他有幾個弟弟,才學都不輸於他。
嗯,顏勤禮他也隻約莫記得,顏相時印象則深一些,那廝曾任職天策府參軍,文學館學士。
這裡的人能聯想到李世民的概率很高啊……細想一下也就釋然,這是李守素把以前的同僚都召來了嗎?
這時又有三個人走了過來,顯然目標明確,當先一位直接抱拳施禮,“在下並州武元爽,見過大兄當麵。”
武元爽……好吧,中午時李破才見過了武士彠,其家人的資料都還清晰的留在腦海之中,武士彠有兩個倒黴兒子和繼母楊氏鬨的很厲害,武元爽應該是次子。
還並州武元爽,你父親自報家門的時候,他也不敢在前麵加個並州啊,何況你這後生小子,真是不知所謂……
李破隨意的點了點頭,“幸會。”
武元爽看他甚是倨傲,好像不太想搭理人,於是越發的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