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人……都在北邊駐守,你那時也有些名聲,不必忌諱什麼,可以跟他們走動一下。”
幾句話說的陳文遠眼眶都紅了,李破可不想聽他哭上一鼻子,說了幾句馬邑舊事也就完了,這還是看在陳氏的份上,不然的話,哼哼……
陳氏現在已經是晉國夫人,李碧便從宮中挑了些宮人送過來侍奉她,李靖府中於是熱鬨了起來。
仆從眾多,質量上在長安也是數一數二,終於有了些大門戶的氣象。
就是李碧不願給兄長和姐姐太多好處,給李破的說法就是他們都沒什麼才乾,稍顯富貴足矣,給他們太多怕他們無福消受。
李破很讚成她的想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假,可那些雞犬到了天上也是無用,不定哪天就自己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不如在地上老實呆著,讓人喂食。
陳氏做的飯菜還是那麼香,許是女婿時常上門,讓陳氏不得不繼續鑽研廚藝,所以花樣還多了不少,讓李破吃的十分滿足。
用過了晚飯,外麵天便黑了下來,李破沒急著走,陪著陳氏說了一會話,又問了問陳文遠在戶部任上做的怎麼樣,關心了一下舅兄的仕途。
其實都是麵上文章,他們的仕途都捏在李碧手中,不關皇帝什麼事。
離開了李府,和阿史那容真並轡而行,都不用他吩咐什麼,大家就信馬由韁的奔公主府方向去了。
走了一陣,阿史那容真就道:“皇後說要給她封個夫人……”
聽了開頭,李破就擺手讓千牛備身們離遠些,事關他的名聲,可不能讓人聽了去。
“她讓大家想個合適點的封號,她們有的說想不出來,有的說皇後做主便是……後來她發了火,逼問了高寶兒兩句,把高寶兒嚇哭了,卻還是不願改口,為什麼啊?”
黑暗中,李破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還能為什麼,封號一出,便堵死了李秀寧入宮為妃的路,宮裡麵的女人們那麼聰明,稍微想想就能想明白,誰給起了封號,那就是罪魁禍首,很可能會成為皇後的替罪羊。
她們定然以為這是跟皇帝作對,即便是想討好皇後,也不能以得罪皇帝為代價,所以各個三緘其口。
實際上則是他和李碧早已商量過了,李碧隻是借此給宮妃們找找茬,時不時的敲打一下,順便也看看各人的品性,以及找找有沒有那種特彆蠢的家夥。
“你彆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誰到你那說嘴,就去告訴皇後,千萬彆動手啊,那些女人一個個柔柔弱弱的,你再一巴掌拍死了她們。”
“夫君的心腸可是越來越軟了呢,總怕我把誰給殺了。”
李破愣了愣,接著便哈哈大笑,立馬灌了一嘴的風,咳嗦了兩聲才道:“心軟不是壞事,畢竟我又不是什麼暴君,能不殺人的時候咱就慈悲一些。
當年咱們殺氣那麼足,不過是因為身處險地,不得不爾,如今咱們在長安作威作福,和當年已有天壤之彆,再說了長安的這些人啊,殺人可不能讓他們心服……”
那邊阿史那容真聽的似懂非懂,想了想來了一句,“隻要殺對了人,他們就會心服了。”
李破窒了窒,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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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平陽公主府後宅,李秀寧正在跟姐姐李秀英說話,還尋來了萬宣妤,也就是以前的萬貴妃來作陪。
李秀英脾氣不太好,做事性急,看著像是爽快,其實偏於刁蠻任性,不顧後果,她那會被竇氏趕出來,其實不光是因為隴西李氏走了背字的緣故,她在竇氏府中很不討喜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隻是經曆了這番挫折,她才收斂了許多,尤其是在危難關頭,丈夫對她不離不棄,算是給她回了一下魂,然後就是妹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著實拉了她一把。
於是如今日子安穩下來之後,她便將這裡當做了另外一個家,時常過來走動,李秀寧有時嫌她煩,不願搭理她,她也不以為意,便去和後院的其他女人說話。
畢竟那會她來找妹妹哭訴的時候,這些女人同病相憐之下,也紛紛過來陪著她掉眼淚,往年在宮中勾心鬥角的她們,現在看上去真的很和諧。
如今她們的狀況比去年時好了許多,都能回家走走了,隻是多數不如人意,家中對她們都很冷淡,有的甚至依舊將她們拒之於門外。
相比之下,人家尹阿鼠雖然名聲不好,卻還是願意將女兒藏在家中,寧肯給女兒陪葬,也不願將女兒趕出家門,比那些人可是有情意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