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乎專注於突厥,一乎又著眼於西域,再然後……又轉到了高句麗的身上,楊廣本人更是東跑西顛,一會想起修洛陽,一會又想起修運河的沒個定性。
不論是突厥王庭,還是西突厥王帳都借這個時間段再次強大了起來,可惜可惜。
所以說大唐在如何對待突厥上麵,肯定無法像前隋那麼遊刃有餘,需要另辟蹊徑,封德彝的建議最讓人心動之處就在於此。
“嗯,有道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先做好準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這樣吧,鴻臚寺那邊正接待突厥來使,無暇分神。
西突厥來使便由門下省來接待,鴻臚寺那邊有何進展,也直接報於門下即可。
回去之後再想想有誰可堪重任,能充當使者出使突厥的,都薦上來,之後幾年使者往來是免不了的,這方麵的人才要多加關注……”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道:“國子和長安書院可以設下些科目,為此做些準備,出去了連突厥人說的話都聽不懂,那還當什麼使者?人家罵人你都不知道,還當人家誇你呢,那豈不成了笑話?”
這就是下了定論了,最後還開了句玩笑,三個宰相臉上都露出了些笑容,封德彝立即奉上馬屁,還是至尊想的長遠雲雲。
倒是蕭禹開始找補,“至尊說起這個,當年與突厥通商的人頗多,也許可以尋來用一用,另外就是隋末戰亂時,許多人北逃至突厥。
如今天下已定,外逃之人陸續歸來,也能甄彆任用,至於扔在突厥任職者,更可以交通往來,善加籠絡,日後許有大用。”
李破欣慰的點著頭,你瞧瞧,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聽了這個他不由便想起了當年在雲內城下大破突厥兵馬的時候,那些圍城的大多便是前隋降將,當時瞅著挺氣人的,然後下手就沒留情。
現在想想,不如多捉些活的回來,經過了這一場戰亂,熟悉北邊草原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少了,更不要說西突厥,到過那邊的人現在估計也就裴矩等寥寥數人而已。
其實說是經營西域,可真正到過那裡的人沒幾個,其中九成九還都是些商人。
在這方麵突厥要比中原人更為主動,也不是因為彆的什麼,主要是他們文明程度不夠,所處的環境還很惡劣,所以物產不足,需要跟中原通商來獲取所需。
你看不管是西突厥還是突厥王庭派來使者,都是帶著通商的使命而來,中原作為正經的供貨商,就穩如泰山,中原要的是紮紮實實的疆土和影響力。
所求並不相同,卻也能達成一致,因為通商是和突厥交往的基本條件。
………………
如今朝中倒也不是沒有去過突厥的人物,兵部郎中,掌管軍情司的謝政就是其中之一,這個倒黴蛋當年在營州那邊任職,中原一亂,他們便都依附了突厥。
後來作為突厥使者來到晉陽便留了下來,很快便成為了李破的情報頭子之一。
再有就是阿史那慶雲,現在改名叫元慶了,那是正經的突厥人。
他娘的北邊還有那麼內附的突厥部族,十幾二十萬人在那裡擺著,甚至很多突厥人已經變成了大唐的府兵,找幾個死心塌地為大唐效力,而又有些才能的突厥貴族出來簡直輕而易舉嘛。
呀……這麼一想的話,李破真想拍自己腦袋一下,阿史那容真姐妹等人可是西突厥處羅可汗的子孫,怎麼能把他們忘了呢?
莫非是聽了一曲高山流水,讓水進腦子了嗎?
這一支西突厥族人現在紮紮實實的自己人,雖然來到中原也有些年了,並不清楚如今西突厥的狀況,可對西域應該很熟悉才對。
再加上阿史那泥孰等西突厥叛將……西北估計也有這樣的人活下來吧?據說之前都在枹罕居住。
李破思緒連篇中,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產生了些自我懷疑。
可用的牌是如此之多,之前怎麼就沒什麼想法?實在是不應該啊不應該……
當然了,原因也很好找,他在長安待了三年,都快待傻了。
再有就是政務太過繁重,事情太多影響到了腦子的運轉……
想著想著李破不由大恐,皇帝都是這麼變傻的嗎?我這要是多過幾年,是不是就變得癡捏呆傻了?
溫彥博幾個人眼瞅著皇帝臉色變幻,不知道皇帝又想到了什麼要緊事,皇帝做事向來不緊不慢,每臨大事有靜氣說的就是當今天子。
可這會鬨的又是哪般?他們不由得都住了口,心也揪了起來,心說能讓至尊如此為難的事情,肯定了不得……
一時間太極殿中又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