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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會過後,李破親自接見了西突厥來使,也就是阿史那咥力。
統葉護可汗的兒子,在西域可以稱得上一聲王子了,需要他這位大唐皇帝親自接見一下。
也沒什麼好說的,少年看上去很是直率(有點天真),門下省負責接待他們,從來到長安之後,阿史那咥力就對長安的一切都讚不絕口,李破覺著這真是一個當質子的好苗子。
很想留他下來在長安遊曆幾年,估計少年應該很樂意在長安享福才對。
隻是西突厥那邊沒有向大唐稱臣的意思,這麼乾的話有點不妥當,所以李破也隻是想想就放在了一邊。
跟阿史那咥力見了一麵,沒談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其實就是相互表達了一下友善而已,連承諾都算不上。
便如李破所想,這些使節來到長安觀風望色,就算對大唐有利,也是有限。
見過阿史那咥力之後,他又見了吐蕃來人。
鬆摩哈赤,吐蕃國王的悉南紕波,得帶著翻譯上殿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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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中,李破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吐蕃人,和印象中的高原人做了一下對比,嗯,差異還是比較大的。
尤其是在穿著打扮上,必須給予差評,腦袋上竟然插著羽毛,很像後來的印第安人,身上的零碎也太多,像是要賣點什麼的街頭小販。
衣飾的搭配力求鮮豔顯眼,弄的和暴發戶似的,質量還很粗糙,若是吐蕃的貴族都這樣,稱呼他們一聲野人還真不算冤枉。
來到太極殿中,即便鬆摩哈赤極力想保持鎮定,可還是顯得過於拘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長安,這座在吐蕃國中傳說中的城池超出了他的想象,吐蕃人的那點驕傲在進入長安的那一刻便已被擊的粉碎。
長安的皇宮那就更不用說了,吐蕃的宮殿和這裡比起來,更像是……奴隸應該住的地方。
而令吐蕃人感到驕傲的邏些城與長安相比,也是不值一提,其實即便是姑臧城也比不得,更何況是長安了。
低地人的強盛就這麼突兀的展現在了吐蕃人的麵前,其震撼效果可想而知。
如果按照吐蕃人的習俗,大唐皇帝和神靈無異,見麵的時候他應該跪下來親吻祂走過的痕跡,來表達自己的敬仰和虔誠。
隻是他還保存了些理智,記得自己是吐蕃的使者,沒有乾出那樣的蠢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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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摩哈赤的表現顯然再次調低了李破的期望值,稍稍品頭論足便言道:“朕聽說你們的國王朗日輪讚,統一了吐蕃諸部,是吐蕃當之無愧的王者。
可他為什麼要來攻打大唐呢?是神靈的指引?
你們無故來犯,在涼州做出的暴行,可謂是人神共憤,一個會說好話的使者可熄滅不了朕的怒火,你們不但需要做出解釋,還要付出代價。
你們想好用什麼來補償這一切嗎?”
言辭激烈有如一個戰爭販子,有失皇帝的體麵,可語調很平緩,就像是在閒聊。
在他的注視下,鬆摩哈赤惶恐的垂下了頭,心裡想的則是,大唐的皇帝好像比朗日輪讚更加接近神靈。
經過翻譯的轉述,他額頭上浮起了一層汗,並很快滴落了下來,吐蕃人的野蠻在這一刻離他而去,剩下的隻有戰戰兢兢的溫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作為讚普的奴仆,我來到這裡跟您見麵,正是想向您表達來自讚普的善意。
我謙卑的請求於您,不要跟我們吐蕃人一般見識,之前的那些都是誤會所致,您應該知道的,王城離著高地太遠了,我們去到高地要經過大河和高山的阻隔,即便是神靈也很難注意到那裡發生了什麼。
將軍們總是像荒原上的野獸般難以馴服,他們在沒有王的準許之下,冒犯了您的威嚴,讚普在知道之後同樣的憤怒,並對他們做出了嚴厲的懲罰。
讚普讓我到這裡來跟您說,讓我們友善的相處吧,那會來帶繁榮和平靜,商人會成為聯結我們的繩索。
作為之前那場不必要的戰爭的補償,如果您需要我們的勇士去攻打您的敵人,吐蕃人願意為您揮舞刀槍,去征服那些不服從於您的人。”
李破笑笑,“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是說朗日輪讚想要向大唐稱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