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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他們,馬三寶就覺著今天出門的日子沒選對,竟然碰到了竇建德,暗呼晦氣。
又行了一段,來到彩玉坊外圍的一間搏場。
這就是他和馮二約定的地點。
搏場不是賭坊,可卻也差不多,類似於後來的地下拳賽,台上有人相向撲擊而鬥,遂名相撲,下麵的人則拿著簽籌作注,互相對賭。
相撲之戲源於春秋時期的角抵,南北朝時人們才稱之為相撲,和後來島國上的相撲還不一樣。
在台上搏鬥的漢子各個孔武有力,沒那麼癡肥,而且不穿醜陋的兜襠布,隻是赤著上身而已,規則上也不禁揮拳踢腿。
這種遊戲在當世是人們的一大娛樂項目,軍中的漢子們尤其喜歡,沒事就要用相撲之術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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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寶進了搏場,空氣中一股熟悉的配方撲麵而來。
寒冬臘月,這裡卻是熱火朝天,空氣中彌漫著汗臭的味道,人們圍在畫出來的幾塊場地周圍,指指點點,偶爾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馬三寶對這裡並不陌生,拒絕了搏場中人的招待,四處溜達了一會,便在人群中找到了紅光滿麵的馮二。
“二郎,二郎,輸贏如何?”
馮二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上的兩個相撲手,看上去比自己上去還緊張。
連頭都沒回就嚷嚷著,“彆鬨彆鬨,馬上就要見輸贏了。”
馬三寶也不客氣,一把揪住他,把人給拽離了人群。
馮二掙紮中見是馬三寶,惱怒一下變成了驚喜,“俺當是誰,原來是三哥到了……哥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的不早點知會小弟,咱們兄弟可幾年不見了,走走走,吃酒去。”
就這他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看,最終還是兄弟情義戰勝了他的賭性,狠心把手中的簽籌一扔,把著馬三寶的胳膊便往外走。
馬三寶哈哈大笑,拍打著他的肩膀,“二郎還是這般爽快,不枉俺頭一個就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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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玉坊,漱玉館。
武氏兄弟包了館中的一個小院,邀請的客人差不多都已到了,隻剩下馬三寶和馮二兩人未至,所以不曾開席。
武氏兄弟不缺錢財,浪蕩歸浪蕩,他們也不是終日不務正業的在長安遊蕩,兩個敗家子也都管著家中的生意呢。
而且把的死緊,唯恐後母插進手來,還得防著他們那些叔伯兄弟多吃多占。
武士彠是賺下了億萬家財不假,可由此帶來的麻煩也是一言難儘,俗話說的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是如此這般了。
而且最鬨心的是兩兄弟彆看一致對外,可他們兄弟之間也不很和睦,瞅著空就你來我往的揮上一拳,踢上一腳的事情也多了。
要不怎麼說是敗家子呢,眼界太小,除了家中的資財之外,眼睛裡好像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什麼東西。
對待自己人不怎麼樣,可他們結交起權貴來卻是不遺餘力,給自己賺了個出手豪闊的名聲。
沾沾自喜間,便以為人脈廣闊,沒有多少自己辦不成的事情,其實沒有一點的章法,瞧得起他們的真沒幾個,你說鬨心不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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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此時正在閒聊。
“劉兄剛從洛陽回來,那邊生意可還做得?”
“彆提了,今年走了幾趟,沒多少收獲,若不是我家阿爺和幾位叔伯覺著大有可為,俺才不會來回奔忙呢。
諸位是不知道,洛陽城裡的人家至今不到兩萬戶,多數還都是些軍府人家,去那裡買賣得看時節了……”
“哦?劉兄此話怎講?”
“也就是今年,運河漕運勉強恢複了一些,秋天時會熱鬨許多,那會過去會有不少機會,其他時候都是冷冷清清。
不過說起來東都周遭的田園分的差不多了,阿爺讓人買了兩塊,也就是等著貴人們都回去……俺看那模樣不太成,諸位消息靈通,有沒有聽到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嘛……就是前些時聽我阿爺說,那邊封賜的田園會越來越多,早晚是快寶地,劉兄家中頗有眼光啊。”
“那可就借武兄吉言了,阿爺還說,什麼時候等武伯父有閒去拜訪一下呢,到時武兄看在小弟麵上,在旁可要跟伯父多多美言幾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