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在後來名氣非常大,給人一種很難改變的印象,和包拯差不多,諫官中的典範,判官中的頂流。
實際上則都有所出入,見其已有規劃,李破便也不再強求,隻是問道:“想好去什麼地方為官了嗎?”
魏征搖了搖頭,“臣才向吏部請調,還未聞於門下,再者臣自覺稍欠才能,隻求一任郡丞便好……”
李破笑了起來,很想拍拍老魏的肩膀,告訴他不用這麼妄自菲薄,但離著有點遠,隻能遺憾作罷。
而且調戲後來人口中的名臣大將,他做這種事已經太多了,倒不用特意再在魏玄成身上找尋樂趣。
他隻是調侃了一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卿想沒想過,你在朕身邊任職多年,在地方上若不能有所建樹,那豈不說朕無識人之明?”
魏征的心當即哆嗦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皇帝的臉色,心說您可彆笑了,這對於俺們來說很嚇人您不知道嗎?
“臣怎麼敢讓陛下蒙羞?郡中佐官,臣覺著還是能夠勝任的。”
看著魏玄成那小心翼翼,賊頭賊腦的樣子,李破不由哈哈一笑,“這樣吧,咱們君臣相處日久,怎麼說朕也不能委屈了近人不是?
回去準備一下吧,去洛陽任職,跟裴弘大好好學一學為官之道。
你也不用這般扭扭捏捏,河南正值用人之際,你在那邊待上幾年,為朕好好治理一下河南。
隻要一直記得以天下百姓為己任,便不算負了朕,回京述職之日,朕再來聽過你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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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渾身暖洋洋的出了太極殿,外任一下有了著落,皇帝很有情義,於是天光大好,前途儘亮,就剩下回去收拾行囊,與親戚好友話彆了。
首先就得跟老上司元朗見一見,聊一聊,做人不能忘本,如果這個本還是皇親國戚,那就更不能有須臾忘懷。
而他求的是外放一任或者兩任,然後還是要入朝為官。
這是官員們常走的道路,不用細說,優點是知道地方情弊的朝官,升遷起來會更為容易。
弊端就是你外放出去幾年,朝中的人物來來往往,你的靠山,友好容易把你給忘了。
有的朝官就是如此,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比如說李靖就是個典型例證,魏征去的是洛陽,又有元朗在京師照顧,應該不虞於此。
之後就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因為他任職諫義大夫的緣故,所以結交的多數都是禦史台的人物。
嗯,臨了他還得去辭彆一下皇後娘娘,在晉地的時候,他和徐世績,張亮等人都受到過皇後娘娘的恩惠。
你瞧瞧,為官多不容易,人情往來就是一大堆,情商稍微差些,就不用琢磨著在官場廝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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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平了魏征,接下來就是楊續,他算是李破的親戚,就算才能上差了些,總也要一碗水端平。
所以李破大手一揮,也不用楊續再去自己走動,去給朕督造皇陵去吧。
總的來說,今年門下省的人事調動有些頻繁,除了顏師古,魏征等人離職,起居郎薛元敬也要外放去晉陽任職了。
由於組建督察寺,又從門下調了幾個人過去,所以今年門下出缺的職位就有十餘個之多,相比之下,外朝各個屬衙倒還算正常。
對於門下省的官員輪轉,其實也在正常之列,大唐建國四年多了,門下省的那些官員大多做夠了一任。
除了宇文士及是獲罪外貶之外,其餘人都能得到升遷,這是很難得的事情,皇帝若無容人之量的話,作為皇帝侍從的門下省官員將首當其衝。
如今各個全須全尾,就很能說明問題。
而且如今長安人才彙聚,也不愁無人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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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貞五年五月二十六,杏林華宴。
長安郊外的一片杏林當中,高冠博帶的進士們早早到來。
李氏兄弟到的更早一些,貴人遲來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兄弟二人到了杏林之前,比他們早來的應是沒有幾個,他們看了看天光,又瞅了瞅把守在周圍的軍兵,兩人不由整了整衣冠。
李義琰稍稍感慨了一句,“可惜杏花已落……”
李義琛回了一句,“那豈不是要叫杏花宴?有失男兒氣概乎?不妥不妥。”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拿著書帖上前供人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