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把肉團團的武瞾舉在麵前欣賞著。
她已經三歲了,據說能吃能睡,身體倍棒,說起話來也比一般的孩子有條理。
此時便在李破手中不哭不鬨,好奇而又有些膽怯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人,到底不是一兩歲時那麼大膽了,沒有任何求抱的意思。
李破心情不錯,掂量了幾下肉團子的分量,接著便毫不客氣的抱在了懷裡,這可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抱一抱很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武瞾掙紮了兩下,便識時務的老實了下來。
“幾歲了?”
武瞾掰著手指沒算清楚,不想說話。
她的母親楊氏陪在一旁,心裡七上八下,此時趕緊替女兒答道:“二娘三歲了,明年正月裡過了生辰就是四歲。”
李破就問,“她什麼時候生的?不會是上元節吧?”
這回不用母親說話,武瞾就抬頭大著舌頭道:“阿娘說了的,女兒家的生辰不能跟人說……”
李破瞪起眼睛嚇唬她,“朕是皇帝,想知道的事情沒誰敢瞞著。”
武瞾縮了縮小腦袋,小嘴卻比腦袋禿嚕的快,“皇帝就不是人了嗎?”
楊氏嚇的臉都有些白了,恨不能當即上去給女兒一巴掌,女兒還小,卻已經有了些好辯的模樣,會說話之後,平日裡跟姐姐相處,就時常把姐姐氣哭。
皇帝突然駕臨,匆忙間忘了叮囑於她,真是造孽啊……
李破卻是哈哈大笑,“二娘不大點個小人,就已經知道了皇帝非人的道理,將來可不得了啊。”
楊氏蒙圈的想,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嗎?
一大一小旁若無人的在那裡嘀咕了起來,聽的楊氏身上直冒冷汗,心裡祈禱著丈夫趕緊回來,她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
武士彠連滾帶爬的下了馬,快五十的人了,身子骨還成,一路疾馳,心臟砰砰跳著,滿頭是汗。
下了馬也不用人攙扶,直入家門。
幾個幕僚已經等候多時,立即簇擁在他身邊,沒等他們說話,武士彠就斥責道:“陛下到了府中,你們不去跟前侍奉,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幕僚苦笑,“東翁說笑了,咱們這些卑賤之人哪裡近得君顏?”
武士彠哼哼了兩聲,頭頂直冒火,“陛下為何而來,曉得了嗎?”
有人道:“探問了一下隨行之人,卻問不出什麼,隻說府中不要太過聲張,以免陛下不喜……”
武士彠點了點頭,曉得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便吩咐道:“你們去好好準備一下,陛下據說喜歡奇巧之物,到庫房挑幾件出來備著。
廚房……陛下是北人,一旦留在府中用膳,就讓張大郎來主廚,還有酒要乾冽清爽一些的,記住了,酒菜之上不求豐盛,但求精致用心。
之外就是讓胡娘子帶人準備一下,歌舞不一定用得上,可到時候真要叫進,就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有所差池,那可就不是趕了出府的事情了,明白嗎?”
眾人紛紛應諾,有人則建議,“不如命人去彩玉坊……或是像以前一樣尋幾位良家人來……”
這話一聽就知道此人在府中待了有些年了,接待過一些貴客。
武士彠擺了擺手道:“莫要耍弄聰明,陛下和李……不一樣,那些庸脂俗粉入不得眼中,隻要能平平安安,府中眾人皆都有賞。
對了,那兩個小畜生呢?沒出來迎駕吧?”
這話說的不對勁,聖駕賜臨,哪家不得闔家迎候?
好在有人立即道:“兩位郎君不在府中,要不要派人去尋他們回來?”
武士彠摸了摸胸口,生了這麼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他早晚得少活好多年。
“尋什麼尋,讓他們死在外麵吧,你們幾個聽著,以後家中做主的隻有俺與大娘兩個,那兩個小畜生的話你們聽聽就得,莫要任他們的使喚。
之後產業上的事情都給我梳理清楚報上來……”
這個時候武士彠也沒辦法多說,不過皇帝的到來卻是給他下了決心,眼見仕途有了奔頭,深覺不能再和之前一樣猶豫不決了。
…………
府中正堂,李破坐在榻上安穩無比,搖著武瞾的小手,嘴上笑聲不斷,自家的孩兒他都沒這麼稀罕過。
“也是到了開蒙的年紀了,這麼聰明可要請個好點的老師,要不要朕來給她指一個?”
瞧這話說的,楊氏還能拒絕怎的?
“陛下恩重至此,武氏哪裡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