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出行也沒個準,身邊又有大群的護衛隨行,基本上不用擔心安全上的問題,這會又沒他娘的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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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留在武府,當然不是武士彠說話好聽的緣故。
酒菜傳上來,李破看了看,都很精致,嘗了嘗味道,有所驚喜,武士彠府上的飯食竟然頗合他的口味,不由心說武大富翁也不知準備了多少廚子。
武二娘已經被抱了下去,他就想著武瞾長成之後,學會了廚事,一定要讓她下廚做上一頓來嘗嘗……
與武士彠飲了幾杯,便談起了戶部的事情,話題太多,挑上幾個就成。
說了一陣,楊氏給他斟酒的時候他趁機便問道:“弘農楊氏聞名於世久矣,如今祖居那邊可還安好?
除了楊恭仁兄弟,好像人才不多的樣子?”
武士彠聞言不由一驚,看向妻子。
楊氏差點把酒灑了,抬頭瞄了一眼,迅速低下頭,穩穩的把酒斟滿,這才退後幾步坐下,俯身道:“妾身已離弘農數載,再沒有回去過了,不過陛下垂問,妾身不敢不答。
前些年戰亂迭起,楊氏子弟受戮者眾,即便是以堂兄恭仁之顯,也差點餓死在外,況他人乎?
能活命至今者,如妾身等人,皆釜中遊魚而已,不定什麼時候便被人烹來吃了,如今全賴陛下保全,才過得安穩日子,哪還敢談什麼人才?依妾身愚見,人才少些才好呢。”
回答的很有分寸,李破笑笑,狀似隨意的問起了楊氏的家事。
楊氏確實是栽了大跟頭,李淵那會殺了一些其實都是小事,讓弘農楊氏遭到重創的還得說是楊玄感之亂。
作為當時的楊氏主枝,楊素一脈幾乎全部被楊玄感這個敗家子給牽連在內,被楊廣連根拔起。
觀王楊雄一脈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而楊牡丹出身楊紹一脈,子孫本就不盛,到了楊牡丹這裡,兄長楊緘在洛陽為官,為王世充所殺,獨子楊全節幸免於難,卻倒黴的跟在了李建成身邊。
潼關大亂那次,楊全節糊裡糊塗的被捉了起來,送回到了長安,如今全靠兩位姑母周濟過活,想讓他出來做官都不願意了。
武士彠起複之後,很想幫這個在他倒黴的時候,還能時常到家中走動一下的外侄一把,可去問了問,人家就說他這一脈就剩下他了,可不能斷了血脈,隻安心在家生孩兒,明顯是怕的厲害,不願再涉足官場。
楊氏確實人多勢眾,脈絡無數,當年不差隴西李氏什麼,可也禁不住命運磋磨,如今弘農楊氏一族,能頂事的真沒幾個。
皇帝和顏悅色,問的事情雖然敏感了些,但楊氏還是都一一據實以告。
曾經的皇族凋零至此,楊氏說著說著,眼圈也紅了起來,那些她童年的玩伴友好,大多都是橫死於外,平時不願多想,此時說起來確實讓人難受至極。
李破也為楊氏默哀了一下……
這些事不好問楊恭仁,楊續兄弟,卻可以從楊牡丹口中聽一聽,他親族太少的缺點正在暴露的愈發明顯。
後族那邊卻漸漸有了勢力,那是不是要扶持一下楊氏呢?
隻是這事需要一定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