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坊的小娘子獻藝於長街之上,是個男人不都得去瞅兩眼?
當然了,東邊要貴重一些,官府衡量了一下,不能厚此薄彼,便在東邊舉辦了些諸如燈謎,投壺,雜耍,角搏等節目,儼然一副打擂台的樣子。
而正中的朱雀大街之上,則是京師各個部衙製作的花燈。
因為去年這麼弄過一次,各個衙門的人也都熟了,花燈式樣翻新,上麵還都帶著各衙的明顯標記。
比如太極宮承天門之前擺著的就是中書的花燈,足足擺出去兩裡多地,上麵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唐典的律令條文,承天門兩側還擺著兩個研判天官。
一下便把尚書省和門下省擠的沒了影子。
…………
李義琛兄弟三個走在朱雀大街之上,聽到些言語,沒一陣就有了分歧。
李義琛想沿著朱雀大街一直走去承天門,他在長安縣各曹輪轉,正在熟悉各種朝廷法度,自然對長安各部衙的花燈比較感興趣,過後也要跟同僚們講一講,接不上話可不成。
李義琰則想去東邊,那裡有詩詞歌賦等著他,聽說還能去高門大戶中觀覽,機會極其難得。
李上德拽著兩位兄長,他想去西邊看小娘子獻藝……
好嘛,三兄弟各有憧憬,竟是完全對不上路數。
李義琛無奈的道:“燈會剛剛開始,倒也不急於一時,要不……先去西邊瞧瞧?”
李上德歡喜的點頭,李義琰瞪了親兄弟一眼,“大兄總是顧著二郎,那邊淫聲穢語,沒的汙了耳朵,孔師曉得了,也定要教訓咱們。”
李上德不滿意了,心裡先就道了一聲言不由衷,兄弟三人當中就李義琰已經娶妻生子,但在河北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去參加過文會嘛,還曾給個女子寫過詩呢,裝什麼正經?
當然了,這些話他也隻敢在心裡說說,在兩位兄長麵前不敢宣之於口。
嘴上隻是嘟囔著,“隻要兄長莫要告狀,孔師怎會知道?再者說了,咱們若是去的晚些,那些人都被凍的回去了,那多可惜?”
李義琰揣著手,覺著弟弟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可轉念間便把心中那粉紅色的小人按死在了地上。
“勿所浪行,才得心懷坦蕩,且阿弟還未娶親,怎能恣意放縱?還是隨我行些文雅之事吧。”
李上德又搖起了腦袋,“兄長此言差矣,俺看那邊就雅的很,入門詩,登台賦,能得一二者,鼇頭之選也。
尤其是堂兄,未幾便要出京為官,怎能不趁早見識一下長安的精彩之處?”
李義琛在心裡大點其頭,覺著堂弟說的很對,這個機會確實比較難得,彩玉坊那樣的地方,他們如今想沾邊可不容易……
可他和李義琰一樣,口不對心的道著,“既然各有所求,不如分開,俺看這樣子,分開的話也就尋不見人了,興儘之後便各自回去,不用等候了,你們看這樣可好?”
民主會議結束,果然是分道揚鑣的結局。
李上德歡天喜地的跟兩個兄長作彆,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徑自穿過街巷,一邊觀賞著沿路的花燈,一邊順著人流往人最多的地方行了過去。
不久就聽見了隱隱傳過來的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