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性情直率,嘴巴也比較大不假,可還沒糊塗到去輕易乾涉皇帝的私生活,那是門下省的職責所在,過後回京跟封德彝說一聲即可。
“陛下東巡已近兩月,陛下欲何時啟程返京?臣等也好有個準備。”
李破點了點頭,若非新羅使者到來,此時估計他已經啟程了,“卿在洛陽待了這些時候,對如今東都之地位可有卓見?”
蕭禹思忖了一下,答道:“自古以來,東都向以地利著稱,可如今元氣大傷,想要恢複舊觀怕不容易。
臣以為陛下隔上兩年來此巡遊即可,不需非得設下行台,以之為天下之重。
之前陛下也說過的,西京東都並列於世,此禍亂之源也,臣也認為洛陽雖好,卻乏皇者氣象,遠不如長安積蘊深厚,以之為行宮尚可,不能視之為京都。”
李破笑笑,刁鑽的問了一句,“卿不會是揣摩朕之心意而言事吧?如今海上之事方興未艾,據有遼東也是早晚間事,以洛陽掌顧天下有地利之便。
長安離著就遠了些,裴弘大等人上請在洛陽設下行台,也是這個意思,卿不會不曉得吧?”
蕭禹微微搖了搖頭,“臣侍奉陛下已久,得陛下寵重,臣感激陛下之恩,陛下也應知臣之性情,君前答對,從不欺瞞,以邀聖寵。
洛陽居天下腹心,有其便也,然天下方定,人心初安之際,陛下以長安而坐望天下,此正應大勢之舉也。
天下之權,能收則收,天下之利,能儘則儘,遂能以中央而控四方,洛陽再好,設下行台也乃分權散利之舉,與之前陛下所定國策相悖。
以臣之見,等十年二十年之後,盛世來臨之際,再提東都之稱也是不遲。”
李破滿意的笑了,洛陽這地方很神奇,即便李破心中早有定計,可在這裡待的久了就有了那麼點不想離開的想法,也不怪李密,王世充等人在這裡打破了腦袋。
蕭禹所言就很有道理,現在的洛陽除了地利之外,就沒了多少可以稱道之處。
而且朝廷的舉措也是在中央集權的大道上狂奔不已,功勳滿身的大將軍們陸續還朝,各地的總管們也少一個是一個。
在這樣的大勢之下,洛陽再好,也非皇帝久居之所,更不要提設下行台了。
蕭禹也沒把話說死,他的意思是等洛陽變得繁盛起來,再來考慮洛陽的地位不遲,現在的洛陽,顯然當不起東都的稱號了。
…………
“那卿就先回去準備準備,等過幾日送走了新羅來人,咱們就啟程返京。”
蕭禹鬆了口氣,沒了封倫和溫彥博兩人,跟皇帝說話就很順暢。
他嘴巴蠕動了幾下,很想說上一句,您可彆耽於美色,把正事給忘了,等上幾日,那是要等多少天?不是想跟新羅女王多相聚些時日吧?
隻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是,臣這就回去讓人準備啟程……”
說完他才意猶未儘的咂摸了一下嘴巴,最後還是沒忍住,道:“陛下,臣聽裴侍郎說,新羅王女金勝曼想要請求隨駕回京,女王是不是也有此意?
若是如此,臣等好早做準備。”
李破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朕自有安排,卿不要多事。”
蕭禹碰了個釘子,身心頓時舒暢不少,施禮退了下去,出了紫微殿的時候還在想,宮中新羅來的女子可不少了,也不知她們有何好處,能得陛下青睞。
那俺是不是也該收攏幾個,嘗嘗滋味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