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一邊飲著酒,一邊在心裡想著,瞧這樣子兩國之後的來往估計會更加密切,皇帝陛下為國操勞,真是辛苦了啊……
據說新羅美人頗多,甚有風情,那將來自家府中是不是也要納上幾位進來呢?嘿嘿……
…………
金德曼現在顧不上殿中之人的想法,得了機會,自然是要抓緊的。
“陛下還是慢些飲酒,多用點菜吧,不然醉了可不好受。”
李破從善如流,吃了幾口魚,兩片羊脯,金德曼還給他剝了個蝦,一邊觀看著殿中的歌舞,李破很是愜意的晃了晃腦袋。
“你這漢話說的可越來越好了,嗯,有點河北的口音,怎麼來的?”
金德曼就笑,“陛下莫非忘了,崔師出自河北博陵崔氏,我的漢話都是他教的,不光是我,新羅國中顯貴,多為崔師弟子,那我們說的漢話自然便也帶了河北口音嘛。”
她口中的崔師就是出使新羅的鴻臚寺少卿崔敦禮,此君一去數載,如今他的名聲在新羅國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與大唐來往日漸緊密,崔敦禮在新羅教授新羅貴族們語言,禮儀,新羅顯貴皆以能與崔君坐論國事,談古論今為榮。
當然了,能跟崔敦禮說道幾句的新羅人絕對屈指可數,所以崔敦禮在新羅的地位堪比國師。
李破點頭,“崔敦禮博學多才,你們尊他敬他是對的,隻是過些時候,朕要召他回朝述職了……”
金德曼小聲的啊了一聲,“那女兒豈不失一良師益友?不行不行,女兒得跟陛下求個情,讓崔師在新羅多住幾年。
陛下不知,崔師在新羅過的很好的,從不曾受半點委屈,衣食住行,皆依王製,身邊侍候的人也都是千挑萬選。
中原好像有一句話叫樂不思蜀,崔師就是這般,此間樂,不思唐也。”
李破聽了不由哈哈大笑,“你倒說的有趣,卻不知中原還有句老話叫故土難離,他是博陵崔氏子弟,可不會常居海外,醇酒美人是拴不住他的。
而且他在外麵建功不小,朕若不加賞賜,豈不寒了人心?
放心吧,大唐飽學之士有很多,朕再派些人去新羅即可。
按理說,朕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你自己就都要想到的,你是新羅國主,新羅的未來都掌在你的手中,遇事要多思忖一下。
比如說崔敦禮,去你們新羅也有三年多了吧?你既然如此尊敬於他,那就要為他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這才是籠絡人心之法。
你要是主動向朕為其請功,讓他回唐受賞,崔敦禮聞聽必將感激於你,回唐之後,能不為新羅說話?
你看,這就是中原常說的王者之道,不圖一時之得失,隻謀於長遠,你說是不是很有道理?”
漢人的彎彎繞,新羅人琢磨一輩子,許都用不到實處。
李破說的是崔敦禮如何如何,實際上話語間暗含深意。
也不知她聽懂了多少,反正這位新羅女王是滿眼的小星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垂頭道了一聲,“女兒受教了,王者要有心胸,女兒懂的……”
李破知道她在刻意討好自己,女人的手段也就那些,在他看來沒什麼稀奇之處,隻是一口一個女兒的,讓人有點頂不住。
金德曼又給他剝了個大蝦,細聲細氣的說道:“女兒即將啟程回去……”
李破歪頭看了她一眼,“不是說三月走嗎?還有兩三個月呢吧?”
金德曼歎息一聲,“兩三個月可不算多?與陛下相聚的時日總嫌短暫,再說陛下一個月也不定能見我一次,時日再長又有何用?”
李破聽著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這是跟誰學的?趕緊給我改回去,莫要作妖。”
金德曼翹了翹嘴唇,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他們都說大唐女子是水做的,男人都喜歡這種嬌弱模樣,陛下不喜歡嗎?”
李破額頭升起幾縷黑線,他知道這肯定是宮中有人在湖弄她,因為宮裡的女人沒人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你是新羅國主,更是朕的臣子,學什麼不好,非要去學這些有的沒的,朕知你心事,不要胡思亂想,過幾日朕會召你詳談一番。
你還是想想到時跟朕怎麼說話吧。”
於是金德曼老實了下來,跪坐在李破身旁,一會給他斟酒,一會給他剝蝦,如果李碧這會還在,一定會被氣的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