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朝中把紡織業給拿出來,是有其必然的。
而朝廷在解決人們吃飯問題的同時,也必將大力發展紡織業,為此在近兩年將會出台很多政策。
一個就是研製新的紡織材料和工藝,棉花的出現帶了個好頭,同時也沒有忘記傳統的麻製品,作為棉花的補充,另外還有絲綢,那是正經的高端產品。
有了這幾樣,其實就很齊全了,剩下的就是研製更加先進,效率更高的紡織工藝的問題,這是太常寺和匠作監的事情。
剩下的就是怎麼讓女人從農業中脫離出來,哪怕是脫離出來一段時間,進行紡織活動也是可以的。
李破當時就想到了聯產承包責任製……不用什麼承包責任的,隻需把幾家農戶聯合起來,共同進行生產,他們自己自然而然便會進行最優的人員配置。
隻要幾家幾戶能騰挪出一個小的紡織作坊,生產效率低一些都可以接受。
這些朝中還在商議之中,從現有的人力來看,從田畝製度中其實也能尋找到一些辦法,就是給農民減輕負擔,讓他們乾點副業來補貼家用唄。
不過朝中對此也是小心翼翼,任何有可能觸動農業生產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一些保守的官員更是秉持寧可不做,也免得傷害到糧食產出,動搖江山社稷的原則,對很多事都予以反對。
李破就很煩這樣的意見,當初楊廣執政的時候都乾嘛去了?隔上幾天就拉著那麼多人去遊行,時不時的還要廣征民夫做這做那,那會你們反對過嗎?
還是說你們不敢反對楊廣,就敢來與朕為難,當朕好欺負是吧?
反正策略是這麼個策略,可困難之處著實不少,需要仔細進行規劃,李破覺得也許隻有海易之事漸漸興盛起來,調動起商人和手工業者的積極性,此事才會有所眉目。
當然了,到時困難依舊不少,還是那個道理,所謂過猶不及,農業是大唐的基礎,不能讓商人們亂了局麵。
…………
宇文玉波埋頭疾馳,對道路兩邊的平和景象視而不見,這種景象一路過來看到了太多太多,讓她幾乎懷疑中原是不是經過了一場戰亂,大隋又是在什麼情況下滅亡的?
漸漸的她也麻木了,山山水水,見到的各類人物,其實也就那個樣子,和她離開的時候好像沒什麼區彆。
普通人到不了她的麵前,官員們的官服換了式樣,卻言必稱大唐,頭頂上飄揚的還是日月星辰旗,隻是改動了一些。
聽說大唐皇帝當年本就是大隋的戍卒,看來有些“念舊”?
這些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誰當了皇帝都比該死的楊二強,虧了大家還是親戚,卻把她家殺了個乾淨。
若非換了皇帝,不然她此番歸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家裡沒了人,她也就沒了什麼牽掛,反正她去高昌都二十年了,家中一直也沒什麼音訊,感情早已澹薄,稍微傷心一下已是極限,遠談不上什麼悲痛欲絕。
如今的她孑然一身,反而沒了那麼多的顧忌,隻要討好了大唐皇帝,能拿到她該拿的東西就成。
這些天她仔細打算了一下,更改了一下目標,她想彷效麴伯雅,在大唐住上兩年,看看情況再說。
西域現在太亂了,突厥人殺成了一團,也就是她見機的早,不然就麴文泰那個廢物,肯定是扔下高昌偷偷溜走,哪會讓她跟隨在身邊?
…………
“殿下,前麵就是長安舊城所在……”
奔馳當中,長孫無忌遙指前方說道,中氣挺足,看來是緩過來了,而且自從到了扶風之後,這廝殷勤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許延族跟這廝說了什麼?
當長孫家的狗崽子想要和你親近的時候,還真讓人生不出多少反感,從扶風離開的一路上,長孫無忌開始鞍前馬後的安排了起來,時常還會指指點點的給她介紹沿途風物。
再加上他對大唐朝廷的事情洞若觀火,很快就扭轉了宇文玉波對他的觀感,覺著長孫家的狗崽子倒也沒有那麼不堪,身上還是有不少優點的。
遠遠的,長安舊城的身影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好像一個孤零零的巨人,躺在了渭水之畔。
宇文玉波帶了帶馬韁,讓疾馳的戰馬漸漸緩行,隊伍的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宇文玉波直起了腰杆,就算是在扶風歇了歇,也不足以洗去幾千裡路程積累下來的疲憊,她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一樣。
“終於是回來了啊,舊城以前還有俺家的府宅呢,當年煬帝西巡張掖的時候經過此處,俺在彆院中住了兩天,不怎麼方便,取水吃的時候尤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