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願小坐了一會,蘇梨落就來了。
薑時願拿起東西,裝模作樣問道:“這個我很喜歡,這個多少銀子?”
話還沒說完,手裡已經一空,香盒已經到了蘇梨落手中。
蘇梨落眼都沒眨一下,轉頭對掌櫃慧娘道:“她都看上了什麼?全都給我包起來。”
慧娘悄悄和薑時願交換了一下眼神,慧娘麵露難色:“可是,蘇小姐,這些都是薑姑娘先選中的。”
“哼,你開門做生意,圖的不就是錢?我給雙倍。”蘇梨落突然厭倦了這種拿錢砸人的日子了,她靠在櫃台上,催促道:“我趕時間,包起來。”
慧娘隻好‘無奈’地把東西裝好,恭恭敬敬道:“蘇小姐,你是我們沉香坊最大的顧客,我們肯定先顧著您,哪裡需要雙倍,蘇小姐喜歡,該是多少就是多少,這裡一共是三百兩。”
“才三百?”蘇梨落看了眼薑時願,“薑時願,你什麼時候這麼寒酸了?你不是說你從不用一百兩以下的香粉嗎?”
薑時願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論固執,蘇梨落也不遑多讓。
見她發笑,蘇梨落剜了她一眼:“你還笑得出來?我跟裴子野在一起你不生氣嗎?他今天還約了我去城東騎馬。”
薑時願一頭霧水,“你跟裴子野在一起,我為什麼要生氣?”
不說她還沒進裴家的門沒成為裴徹的夫人,就算她成了裴子野的小嬸嬸,裴子野的婚嫁也由不得她置喙。
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蘇梨落一下語塞,細想想,她去撬沈律初時,薑時願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上次激怒她的,還是因為她嘴賤說了她的家裡人。
蘇梨落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題,她揚了揚手裡的香粉,“我搶你的東西,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生氣?”
“因為能被搶走的,注定不是我的。”薑時願道。
蘇梨落忽地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神色陰沉:“你裝什麼大度,你不過是幸運,沒失去過最珍視的東西。若有一天,你最珍視的東西被人搶走了,我還能這麼坦然地說出這句話?”
薑時願看著突然尖銳起來的蘇梨落,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梨落,你為什麼這麼喜歡跟我較勁?”
這個問題,她壓在心底很久了。
明明小時候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們相處的很融洽。
她記得那是七歲那年,尚書府設宴,廣邀城中女眷赴宴賞花,娘親帶著她一起赴宴。
那天,有孩子嘴碎,說她娘是土匪,罵她是小土匪,還往她身上丟泥巴。
蘇梨落作為東道主,狠狠地訓斥了那個孩子,還把她帶到了自己房間,給她換上了她的新衣裳。
蘇梨落隻比她大一歲,但真的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溫柔的像春天的風。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再見麵,蘇梨落不再理會她,還與她針鋒相對。
蔣星灼是這樣,蘇梨落也是這樣,薑時願一度以為是自己太不討喜了。
“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薑時願直接問道,這個問題困擾她許久。
蘇梨落看著她一臉茫然的表情,咬了咬牙,一旁的婢女知春憤憤道:“因為薑姑娘,我家小姐才被流放離京十年的。”
薑時願愣住,眼中疑惑更甚。
她隻知道十年前蘇梨落突然離京是南下養病,她還道蘇梨落身體好好的,怎麼突然需要養病。
“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去養病嗎?”
知春嘴快:“因為裴太傅為你出氣,去尚書府告狀,我家老爺關了小姐半個月禁閉,小姐出來之後大病了一場,連夜就被送到了鄉下,差點沒能活過來。”
“要你多嘴!”蘇梨落瞪了知春一眼。
薑時願再次愣住,裴徹替她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