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中的冷淡,沈睿璋越發不安。
他抬手想去撫摸薑蘊舟頭發,可想到什麼,又克製地收回手。
眼神逐漸變得柔和。
“我們還會有很多個十年。”
薑蘊舟笑了笑。
不會了,這是她和沈睿璋的第一個十年,也是最後一個。
“小叔。”她輕喚了聲。
“怎麼了?”沈睿璋問。
對上他溫柔的眸子,薑蘊舟笑著搖頭,“沒什麼,時間也不早了,小叔早點回去休息吧。”
感覺到她在抗拒自己,沈睿璋皺了下眉。
忽然,他注意到薑蘊舟脖子上有一道傷疤。
沈睿璋立即扯開她衣服。
他臉色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立即將沈睿璋推開將衣服拉好。
“不小心蹭到的。”
“怎麼可能蹭出這麼大的傷疤,是……”
沈睿璋瞳孔顫了顫,眼中多了一抹愧疚。
“是被硫酸潑到的?”
薑蘊舟低著頭,沒說話。
看來是真的。
他強勢拉著人去沙發上坐著,又拿出藥箱準備給她擦藥。
他剛彎腰,薑蘊舟下意識避開。
“彆動。”他蹙起眉,按著她後腦勺不讓她動。
另一隻手則拿著沾有藥水的棉簽小心翼翼給她抹藥。
“嘶——”
薑蘊舟下意識往旁邊躲。
沈睿璋抬起頭,黑眸深處隱隱透露出一些擔心。
“很疼?”
小叔在關心自己?
她靜靜地看著他,無悲無喜。
“沒,不疼。”
隻是好久沒見過這麼溫柔的沈睿璋,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小叔,我……”
“我救清翡是我的選擇,你是薑家千金,就算真毀容了薑家也會讓你恢複,可清翡不一樣,她孤苦無依,隻能靠自己,彆去為難她。”
沈睿璋擦好藥,又很認真提了一句。
這話宛如一盆冷水,將她死灰複燃的那點希望徹底撲滅。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給自己上藥,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和周清翡計較。
她拉好衣服,拿走沈睿璋手裡的藥,沉聲道:“多謝小叔,我不會去為難周小姐。”
看著她表情,沈睿璋莫名有些心虛。
“你好好休息。”
說完,沈睿璋落荒而逃。
望著他背影,薑蘊舟自嘲笑了起來。
剛才她對沈睿璋,居然還有一絲奢望?
第二天一早,她特意換了一身黑色的蕾絲七分袖旗袍,能將她身上所有被硫酸腐蝕的痕跡遮住。
頭發僅用一根紅瑪瑙裝飾的發簪束著,乾淨又不失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