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叫威爾.傑拉德,才十九歲,家境不錯,懷揣著滿腔音樂夢早早輟學,來這家酒吧駐唱半個多月了,一心等著經紀公司簽了他,從此在樂壇大放異彩。
沒有人笑他癡人說夢,因為他確實很有才華。
對薑蘊舟想簽約他這件事也並不意外。
藍寶石般的眼睛裡閃著警惕,努力裝出世故老練的樣子:“東方麵孔啊,經營的哪家公司,前景怎麼樣?”
薑蘊舟笑笑,報上了公司名字,看著小金毛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眸子一顫。
“你們公司不是專門做音樂的。”
“可我們公司有實力做音樂,你要是簽約了,有時我們公司的第一個音樂藝人,所有的資源都向你傾斜。”
他還在猶豫,薑蘊舟乾脆加了他的聯係方式,把合同發給他:“慢慢考慮,或者找幾個專業人士幫你看看合同,打定主意了,來找我,我們公司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小金毛滿懷心事的走了。
沈霆驍卻在盯著她看。
薑蘊舟撫了下頭發,藍寶石手鏈在腕子上閃:“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我隻是很奇怪。”沈霆驍說:“我堂叔那麼精明強乾的人,怎麼肯為了周清翡冷落你呢?”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薑蘊舟不可抑製的想起過往,一次次的選擇,從來都是周清翡,十年的庇護寵愛,不敵她毫分。
手指微微一搐,薑蘊舟牽出一抹笑來:“再精明強乾的人,也容易被感情左右啊,感情這回事,誰能說的清?”
已經到了下半場,桑白明天還要趕通告,先走了一步,等薑蘊舟和沈霆驍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後半夜了,城市裡燈火璀璨。
天不冷不熱,細細微風吹在臉上,舒服極了。
薑蘊舟張開雙臂,像個小女孩兒似的,轉了個圈:“好久都沒這麼放鬆過了,你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路燈灑在她身上,她簡直像隻雀躍的精靈。
沈霆驍喉嚨上下滾動著:“好。”
兩個人開始在長街上散步,聊天的話題也是天南海北一通胡謅。
沈霆驍說起自己上學那段艱苦的日子,還有作為親生兒子被認回沈家,跟養子奪權,為了拿一個項目,在酒桌上喝的昏天黑地。
薑蘊舟也說,說第一次去到沈家的那天,她帶著一隻從小抱到大的布娃娃,那是她的阿貝貝,都洗爛了也沒舍得扔,沒它睡不著覺。
可是保姆不知道啊,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那麼爛的一隻娃娃在床上,順手就給扔了,她那時候才幾歲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怎麼哄都不行,還是沈睿璋拉著她的手,把彆墅區的垃圾桶翻了個遍,硬是給找回來。
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薑蘊舟還帶著笑意,舒舒服服的風一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溫暖明媚的下午。
沈霆驍黑了臉,冷著聲說:“現在我才是你男朋友,提他乾什麼?
又在她腦門前虛空一抓,像是要幫她趕走那段記憶似的:“就算他以前對你好,也已經過去了,快忘掉,快忘掉,現在他隻會給你委屈受!”
薑蘊舟噗嗤一笑:“好好好,我不提他,不提他了,你再說說,你是怎麼拿下這邊分公司的股權的。”
倆人這麼一路走一路聊,渾然沒發現風越來越冷,突然晴空一道霹靂,跟著,轟隆隆的雷聲直奔而下!
薑蘊舟原本還含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下意識的撲進沈霆驍的懷裡,身子直打顫。
全然沒有方才意氣風發,言笑晏晏的樣子。
“你怎麼了,你還是怕打雷嗎?”
薑蘊舟很久沒有這麼失態過了,身子還在本能的發顫,儼然是一副應激的樣子。
大手撫在她後背上,沈霆驍小心安慰著:“彆怕彆怕,我在呢?”
薑蘊舟拉緊了他的衣服兩袖:“要下雨了,咱們回去吧,去你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