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嶺,乃是金山南部最高的山峰之一。
高聳入雲,怪石嶙峋,仿佛是大地伸出的巨人手臂,直插雲霄。
山體的表麵,歲月的痕跡清晰可見,一道道溝壑如同巨人臉上的皺紋,記錄著漫長的時光變遷。
而就在兩座山峰之間,一道幽深的山穀隱匿其中,像是大地被歲月撕裂出的一道深邃傷口。
兩側山壁如斧劈刀削般垂直,岩石表麵布滿尖銳棱角,恰似巨獸口中森然利齒,讓人望而卻步。
“阿來嶺山口。”
李驍駐足在山口之外,根本望不到山穀的儘頭。
身後是一群身穿皮甲的騎兵,手持長槍,神色凝重。戰馬的蹄聲在山穀中回蕩,顯得格外沉悶。
與高聳的山峰相比,騎兵們顯得如此渺小,仿佛是一群在巨人腳下蠕動的螻蟻。
“沒想到這裡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條山道。”李大山驚訝的說道。
“地形還真是險峻啊。”羅平同樣驚歎說道。
“隻需要在兩側山峰各設立一支伏兵,任他有十萬大軍,也根本無濟於事啊。”
可不就是嘛!
李驍輕輕點頭,根據史料記載,1204年秋,鐵木真追殺蔑兒乞人至阿來嶺。
他與蔑爾乞人的仇恨可是不死不休的那種,勢要將蔑爾乞人滅族。
可惜的,當時蔑兒乞人占據有利地形堅守不出,鐵木真的軍隊多次進攻都無功而返,自身反而傷亡慘重。
由此可見,阿來嶺的地形是如何險峻,完全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最終,鐵木真決定跟蔑兒乞人在阿來嶺中死熬下去。
經過了一個冬天,阿來嶺中的蔑兒乞人受儘了寒冷和饑餓的煎熬,戰力大損。
第二年春天,鐵木真發起進攻的時候,蔑兒乞人不戰自潰。
而李驍想到這件事情之後,神情仿佛陷入了沉思,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蔑兒乞人嘛!”
隻要是鐵木真的敵人,李驍都會視若摯友。
蔑兒乞人與鐵木真在阿來嶺死戰,這種機會李驍怎麼能不來幫幫場子呢?
要是能趁機弄死鐵子,那可就中大獎了。
“命令下去,全軍休息。”李驍對著傳令兵說道。
等傳令兵領命而去,李驍的目光又看向了陳二強。
“強子叔,你帶人爬到兩側山峰上去,看有沒有敵人埋伏。”
“遵命!”陳二強點頭說道,隨即開始前去分派人手。
緊接著李驍又對著林大壯命令道:“你帶一隊人馬,進入山穀,若是情況不對,即刻返回。”
“遵命。”
等將探查的人馬全部分派出去之後,李驍則是安排士兵們吃飯休息。
隻不過很快,李驍便是聽見後麵隊伍中傳來一陣吵鬨的聲音。
似乎變得有些混亂。
“大虎,去看看怎麼回事。”李驍吃著胡餅,吞咽下一口山澗水說道。
“是!”
大虎翻身上馬,不久之後返回,向李驍彙報了情況。
“嗬嗬,一群軟蛋,廢物。”
李驍聽完之後,搖頭冷笑。
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要不然怎麼會帶那些人過來?
於是他將沒吃完的胡餅塞進馬背上的口袋,翻身上馬,帶著自己的親衛向著後方而去。
遠處是高聳的山峰和幽深的古道,兩側則是高低起伏的山丘,和漫山遍野的草地。
就在一處山坡上,一群脖子上係著黃色布條的士兵,正大聲的嚷嚷著,與自己的什長、百戶發生了衝突。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哪裡也不去。”
“對,我們絕不去送死。”
這些兵痞有十好幾個人,聚在一起,氣勢也是絲毫不弱。
“王虎,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
“當兵吃糧,千戶讓我們乾什麼就去乾什麼!”
“哪需要給你交代。”一個男人大聲的喝道,麵色猙獰。
他叫李三河,是李驍三爺爺的兒子,現如今擔任百戶。
正帶著一幫河西堡的人,與王虎等人對峙。
“老子以前當的是馬匪,連都督的命令都不鳥。”
“小小的一個千戶,還是一個沒斷奶的娃娃,算個鳥啊。”
王虎說完,身後的同伴們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然這幾天裡,他們吃得好喝得好,還不用去跟乃蠻人打仗,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但是當了這麼多年馬匪的王虎卻是清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不定就是要他們去跟乃蠻人拚命了。
他還沒活夠呢,自然不可能。
本想著在半路上逃跑,回大漠繼續當馬匪去。
可是沒想到,李驍這支隊伍行軍途中毫不鬆散,根本沒讓他找到偷偷溜走的機會。
眼瞅著越走越遠,說不定就快要到乃蠻人的地盤上,王虎耐不住了,於是偷偷聯絡了一些桀驁不馴的兵痞,開始發難。
“我看你是在找死。”李三河頓時怒了,手握著長矛,就想要教訓這個混蛋。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一陣低沉的戰馬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