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應道法之自然,超渡亡靈赴往生;咒語低吟伴清風,願亡靈安息心無驚。一路走好無牽絆,從此解脫不再困……”
往生超度之經在趙家兩兄弟的屍首前念起,而鄭均對這法事並不感興趣,而是在淡定的勘察凶案現場。
鄭均想看看,有什麼被自己遺漏之處。
若是有,也能當場銷毀證據。
而就在鄭均在宅內勘察之時,一個皂吏賠著笑臉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著鄭均諂媚道:“班頭,周遭的口供整理好了,請您過目。”
雖然鄭均還沒有被正式任命為班頭,但鎮撫司衙門的緹騎都發話了,這班頭也不是什麼有品級的官兒,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鄭均接過了皂吏遞來的證詞,細細瞧來。
沒什麼太大的出入。
這些口供裡說的,無非是一些打鬥聲、慘叫聲罷了。
而且模模糊糊,聽不太清。
基本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影響。
既然如此,鄭均就徹底放心了。
“不錯,將證詞帶回衙門吧。”
鄭均頷首,回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開口道:“趙大、趙二畢竟同僚一場,既無人收屍,咱們便找個草席卷著,送去城外下葬吧。”
“至於乙字屍秦沆,送歸臨工坊親屬。”
言畢,鄭均又暗示了一番趙二家中的一些錢財,大體意思就是大夥私下分了就行,接著便帶證詞之類往縣衙走去,準備結案。
此皆為梁煩所殺。
行凶者已伏誅。
……
衙門班房。
日上三竿,典史許恒一直待在班房之內,內心雖然無比焦躁,但表現的卻是一片心平氣和。
昨夜會死人,他是知道的。
昨夜的凶殺案,便是他一力密謀!
籠絡趙家兄弟,讓趙家兄弟暗自聯絡那清水幫供奉,大名鼎鼎的‘踏波盜’婁威,讓他前去襲殺那幾個這些天在臨工坊巡街的捕役,從而將臟水潑到清水幫身上。
等縣尉來了,以襲殺衙門皂吏捕役為由,直接滅了清水幫,給這位新上任的縣尉送上一份大禮。
畢竟縣尉大人,乃是名門大族之後,來這鳥不拉屎的黑山縣過渡一番,過上幾年乃至幾個月,便會升遷離開。
若是被這位縣尉大人看上了眼,未來的造化不可限量!
隻不過讓許恒比較驚疑的是,趙家兄弟怎麼會死了,而且還死在踏浪刀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而名單上的鄭均、周浦,竟也沒死……
這讓許恒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更讓許恒驚詫的是,那鄭均竟然已經完成入門,煉血功成!
這才幾日?
他怎就煉血了?!
許恒心中不安,而周遭的捕役同樣有些神色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駭人的消息。
“……”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修長的差衣少年緩緩進了院子。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望了過去。
少年雄姿英發,目光犀利,見全場目光都彙集在了自己身上,劍眉微挑。
這挑眉的不經意間,一股寒意外散,許恒不由驚愕的坐起身來。
這少年全身氣血爆發,宛如一鼎蓬勃燃燒的火爐,朝氣滿麵,著實讓早已煉血多年的許恒感到頭皮發麻。
這股磅礴的濃濃生機,恰如旭日初升,光照滿堂!
相比之下,許恒甚至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雖然心裡露怯,但許恒還是主動前迎,笑意吟吟:“鄭三郎,好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