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斬蠻將,淥水一線。‘淥水斬蛟’償還進度+215,當前償還進度:461/3000。】
一刀斬落伊衡支的首級,鄭均沒有絲毫遲疑,直接伸出手來,青金真罡一卷,那原本應自由落體的伊衡支首級便被這強悍的真罡所吸納而走,落入了鄭均手中。
“千長死了,千長死了!”
“咱們快跑吧!”
“……”
伴隨著伊衡支身死,一瞬間,整個戰場仿佛瞬間失去了主心骨。
西狄騎兵們原本整齊的陣型頃刻間土崩瓦解,戰馬嘶鳴,鐵蹄雜亂無章地踐踏著滿是血汙的泥土。
還不等鄭均繼續衝陣,便已經是亂作一團。
見周圍情景,鄭均雙眸閃過一抹寒光,手中長刀縱橫,刀光出鞘,當即砍殺一片,同時喝道:“莫要傷了馬匹,斬西狄人即可!”
說罷,鄭均的真罡當即外放,將整個戰場都給分割了開來,迅速鎖定了一名西狄的外罡將領。
那外罡將領發色泛黃,與已經死去的伊衡支相比,這不知名的西狄外罡倒是更像是鄭均印象中的西狄人。
“衝殺過去!”
沒有絲毫猶豫,鄭均直接指向那向那人,找到了新的方向。
一瞬間,在鄭均的率領下,黑甲軍如狂風般席卷而來,鐵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光,長矛與刀劍揮舞間帶起一片片血雨,將沿途阻攔的西狄騎兵砍殺了個乾淨。
戰馬嘶鳴,在這戰場上胡亂奔跑。
也不等鄭均吩咐,便有一隊來自親兵營的輕騎兵從隊伍裡脫離,外出攔馬。
而其餘騎兵,儘數隨鄭均衝殺而去。
那原本已經準備開溜的西狄黃發外罡感覺到一股殺意彌漫過來,瞬間神色一凜,接著便抬頭望去,卻正好瞧見了鄭均率軍衝殺而來,登時感到萬分驚恐。
不是,怎麼奔我來了?
那黃發西狄外罡毫不猶豫,目光驚恐,直接用生疏的中原官話,大聲喊道:“願降,莫殺我!”
雖然官話十分生疏,但這句話卻格外熟練,似乎早就排練過上千次了。
畢竟這黃發西狄外罡的出身低賤,乃是奴隸出身。
靠著主人的賞識,這才靠著養馬圈羊的功勞,踏入了武道,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擺脫了奴隸的地位。
他還不想死啊。
“願降?”
聽到此言,鄭均眼睛微微一眯,手中的雪守刀先是鋒芒畢露,但旋即便是一頓,接著便催動體內的真罡,朝著左右爆發出一陣氣浪般的聲波,大聲斥道:“跪下!”
聲如洪鐘,朝著四方擴散。
不單單是那黃發西狄外罡,其他不少西狄的騎兵,也聽到了鄭均的話語。
不過,其中很多人都不懂中原官話,愣在原地,不知鄭均喊得什麼,而隊伍裡有些懂得中原官話之人,則是立馬尋到一處空曠地帶,然後翻身下馬,老老實實的高舉雙手,跪地祈降。
西狄人之間的組織鬆散,由諸多部落組成。
大單於,隻是相當於最大部落主人,所有部落的超級領袖。
單於之下的各部族之間,也常常有互相殺伐、吞並的事情。
殺伐、吞並,但若是沒有深仇大恨,也是鮮有屠族。
畢竟上麵兒,還有一位大單於盯著呢。
因此在西戎人心中,打不過就投降,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兒,甚至更加賣力。
於是,伴隨著那些懂中原官話的下馬投降,那些不懂中原官話的看到了懂中原官話的同伴跪地祈降,也紛紛照做。
一時之間,就好似如同割麥子一般,紛紛落馬,不敢與鄭均爭鋒。
他們是做夢都沒想到,在康樂郡竟然有騎兵能夠如此奔襲過來,一舉將他們的千長伊衡支斬殺,衝散了他們的陣型。
就連斥候都沒來得及稟報。
他們事先,根本就沒有收到關於這方麵的情報,根本就不清楚敵人竟有如此迅捷的騎兵。
一瞬間,出現了大批西狄降兵。
除卻零星幾十、一百人逃走,剩下的生者近乎全員祈降。
“西狄人的水平,隻有如此嗎?”
凝望周圍跪倒一片,足足有六七百的西狄降兵,鄭均不由一怔,在心中想著:“這和想象中的似是有些不同。”
在大周朝的曆史上,西狄曾經多次南下,侵略如火,奔走如風。
很長一段時間,大周的邊軍都奈何不了他們。
若是以此來看,這夥西狄千騎,也不是西狄的什麼精銳,或許隻是雜胡騎兵。
“收攏降卒,繳了他們的武器兵刃,將戰馬收攏。”
鄭均見此,也是策馬來到了那黃毛外罡麵前,對著身後的卓信冷聲道:“然後將這些雜胡聚攏起來,押到妙心去。”
“是!”
卓信拱手稱是,立馬策馬而出,前去押解、管理這些俘虜,同時也開始調度指揮,去追殺那些逃亡的西狄人了。
魏權表現的最為積極,帶著二十餘騎便前去追殺逃亡的西狄人了。
而在鄭均一側的馮賀,雖然沉默不語,但眼神之中的驚駭之色,卻是難以遮掩。
打贏了?
這就……打贏了?
馮賀不語,隻是一味震驚。
外罡三重的伊衡支,竟然被鄭將軍一刀斬殺,這等威勢,已經不是尋常外罡能夠做到的了。
鄭將軍,竟然隻是外罡二重的武者。
這有些太過於出乎意料了。
他也什麼都沒乾,隻是配合軍陣,將自己自身的真罡施展了出去,調集給鄭將軍來施展,也就竟然如此輕易的擊破了這一千五百騎的西狄騎兵。
鄭將軍真乃神勇啊。
一時之間,馮賀感歎萬分,已經不再敢質疑任何話語了。
監軍?
監個蛋,鄭將軍潛龍在淵,必定一飛衝天。
如此,還是老實些,免得某天,自己的項上人頭便出現在軍帳外,用以警醒其餘人吧。
鄭均策馬,來到了那跪地祈降的黃發西狄外罡麵前,居高臨下,張口問詢:“你叫什麼,你們這支騎兵是什麼情況,又怎麼投入張本功麾下的?”
“主人,我叫烏蘇杆,是恒居人。”
那黃發西狄外罡老老實實的張口,用生澀的中原官話,回答鄭均的問題:“我們……是犁汗王的騎兵,被右穀蠡王指派,經棲山進入中原,在張本功帳下效力,千長伊衡支是敕勒人,我們隊伍裡,多是丁零人、和屠各人。”
聽到這個話語,鄭均不由一怔。
敕勒人、丁零人、屠各人、恒居人?
這西狄的社會結構,倒是有點像是匈奴啊。
鄭均感覺到了有些熟悉,不過也並沒有任何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
管他什麼人,在鄭均眼中,都是西狄人。
不過從這個什麼烏的口中卻是可以證實,這並非是西狄本部騎兵,隻是一些雜胡騎兵。
“棲山是肅、宣邊軍的一處重鎮,這些雜胡騎兵竟然能夠從那裡進入中原,投奔張本功,看來是有預謀的,而且是有勾結的。”
鄭均冷笑一聲:“這個西狄的犁汗王和右穀蠡王,怕是也想摻和一下中原的水,但送雜胡騎兵進來,也太不敢下血本了些。”
聽到鄭均的話,那烏蘇杆也不敢說話。
或者說有些聽不懂。
等鄭均不說話之後,烏蘇杆又比較殷勤、諂媚的張口說道:“主人,如果想要,知道什麼消息,我,都會,說出來的。”
“談談張本功的部隊,和你來之前,劉炎、左品軍中的構成吧。”
此刻,戰場之上已經開始了打掃階段,不過在西狄俘虜的配合之下,那些戰馬很快就被收繳。
不多時,鄭均手中便多了七八百頭戰馬。
在收繳戰馬之後,浩浩蕩蕩的騎兵便押送著俘虜們,朝著妙心走去。
鄭均麾下騎兵騎馬,這些俘虜則是步行。
因此,行動速度便是慢了許多。
不過倒也無妨,鄭均也正好趁機,從烏蘇杆口中多得到一些情報。
不多時,鄭均就明白了不少。
不過這西狄人腦子有問題,記不住太多,但幾個關鍵人物他是認識的。
比如劉炎、比如左品。
又比如……
張補。
“張補也在劉、左軍中?”
這個消息倒是讓鄭均有些意外,他是萬萬沒想到,張補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沒有調下去調養,而是繼續效力在軍中。
“有個,姓盧的,給他,了一些,藥,他,恢複了,一些,有……外罡二重的能力……”
烏蘇杆磕磕絆絆的開口。
“那軍中,除了劉、左之外,還有一個姓盧的外罡三重,應該是那宣州大族盧家之人了。”
鄭均在心中想著。
盧家,宣州的超級家族。
族內有一尊元丹武聖,先前一直在京城受製於皇帝,最近幾年,因為宣州被張本功肆虐,他才得以脫身,回到了宣州。
之前隻是有一些消息,說是張補娶了盧氏女為妻。
如今來看,這消息應該屬實了。
張本功之所以能夠肆虐,或許就是這些世家搞的鬼。
“呼。”
鄭均呼出一口氣來,思索了許久之後,再度抬起頭來,卻發現已經抵達了妙心縣城。
“主人,我,願意,為您,廝殺。”
烏蘇杆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對著鄭均道:“那些,敕勒、丁零人,可以,讓他們……來當,血奴,讓他們……衝……我們……”
“不必了。”
鄭均呼出一口氣來,輕輕一笑,張口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如此,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
說罷,鄭均伸出手來,真罡蔓延,一瞬間就將毫無防備的烏蘇杆給鎖住!
“唔?!”
烏蘇杆完全沒想到鄭均會突然動手,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被這股強悍的青金真罡給鉗製住,完全無法動彈,甚至連說話都不能。
“傳令下去,將這些雜胡斬首,一個不留。”
鄭均淡定道:“腦袋留下,裝車帶回去,懸掛於城外,以儆效尤。”
“是!”
卓信沒有絲毫猶豫,再度拍馬而去。
而一旁的馮賀為之一怔,想了想後,咬牙出麵,勸誡道:“將軍,此等雜胡,雖非我族類,兵敗便反咬,但卻也可以利用,留下這些人,充當馬奴,為我們照料戰馬,也是一件好事。”
“這些雜胡,天生長在草原上,對如何照料戰馬,遠勝我中原人,留下培育,也能將飼馬的本領傳下去。”
馮賀現在已經微微轉變了心態,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先投效吧,走一步看一步。
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儘其事。
而聽了馮賀的話語,鄭均望著那被鉗製住了的雜胡烏蘇杆,張口道:“我麾下治民,除卻康樂郡本土居民之外,多為肅、宣逃荒子弟,二州子弟苦恨西狄人良久,此番斬首上千,自然能拉近肅、宣子弟,令肅、宣子弟歸心。”
“巨東縣被他們所屠,死難千人,若是不殺,何以對我康樂郡子弟?”
留下確實也可以。
畢竟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各路帝皇都有用異族兵馬的時候。
鄭均也是不介意手底下有一支西狄、北戎、南蠻、東夷兵的。
但現在不是時候。
這夥雜胡騎兵,屠了巨東縣,讓自己治下民眾的穩定值下降了。
除此之外,西狄人和宣州、肅州人之間的仇恨,也是不容小覷。
殺了他們,自然也能提升宣州、肅州逃難民眾的好感度。
除此之外,大戰在即。
萬一這群人之中,還有人‘心懷故國’,想要完成那什麼王交代的任務,然後在關鍵時刻於城中作亂,給自己添麻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