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歡快的童聲回蕩在昏暗的巷子裡。
秦姝玉下了公交車,踏進院子就聽到這聲音。
她抬頭望去,隻見秦衛兵坐在她爸肩膀上,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的叮叮糖咬著,糖水混合著口水粘連在一起,落到秦建新的頭發上。
秦姝玉遠遠看著都覺得有些惡心。
但秦建新卻毫不在意。
他左手抓住秦衛兵的小腿,右手將手裡的紙袋往上遞:“還吃嗎?”
“吃。二叔,麥芽糖真好吃。”秦衛兵又從紙袋裡抓了一塊塞進嘴裡。
秦建新笑嗬嗬地說:“喜歡吃下次二叔再給你買。口袋裡吃不完的待會兒交給你奶奶幫你保管。”
秦衛兵點頭,又說:“二叔,我還想吃麥乳精,家裡沒有了。”
“等下個月二叔發了工資讓奶奶給你買。”秦建新很大方地說。
秦衛兵歡天喜地地用他沾滿糖漬的手抱住秦建新的頭:“二叔,你真好。”
“二叔就你這麼一個侄子,不對你好,對誰好?”秦建新提醒他,“彆調皮,手捂住二叔的眼睛,二叔看不見,當心把你摔下去。”
秦衛兵咯咯笑:“不鬆,就是不鬆。”
秦建新好脾氣地勸道:“聽話,二叔看不見了,衛兵乖!”
秦姝玉站在陰影處,心跟針紮一般,難受得慌。
她知道父親重男輕女,一直很遺憾她是個女兒身,所以對秦衛兵這個唯一的侄子很好。
但今天這種有求必應的好,還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秦衛兵張口就要吃幾十塊錢一罐的麥乳精,他二話不說就答應。
她小時候念書問他要幾塊錢的學費,他卻拖拖拉拉,總是抱怨,女孩子念那麼多書乾什麼?
秦姝玉心裡很不是滋味,有一瞬的衝動想上去問他,她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就在這時,汪萍從家裡走了出來。
看到叔侄倆,立即笑道:“衛兵聽話,不然二叔摔倒了,你也要跟著摔地上哦。”
秦衛兵這才鬆開了手:“媽,我想喝水。”
“好,回家喝。看看你吃得嘴邊都是,跟個小花貓似的。”
汪萍掏出手帕先給秦衛兵擦了擦嘴,然後又將就著帕子擦秦建新頭上沾的糖漬和口水。
“哎呀,頭發都粘住了,你就慣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