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還沒走到平河街就看到了秦姝玉。
她小小的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個碩大的蛇皮袋,腰上的挎包也塞得鼓鼓囊囊的。
可能是蛇皮袋裡的東西太重了。
沒走一會兒,她就停了下來,將蛇皮袋放在路邊的石頭上喘了幾口氣,接著換了一個肩膀。
隻是她剛把蛇皮袋往上扛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後麵使勁兒地拽袋子。
秦姝玉立馬回頭,看到陸越騎在自行車上,單腳著地,一隻手搭在車龍頭上,另一隻手抓住蛇皮袋,笑看著她。
秦姝玉又驚訝又高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陸越你回來了,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陸越跳下自行車,單手拎起蛇皮袋放在自行車的橫梁上,“上哪兒弄的,還有點沉!”
秦姝玉有點不好意思:“我冬天的衣服、鞋子,還有鞋墊、梳子、牙刷、毛巾、碗筷,還有大米、掛麵、油罐……”
說到後麵,秦姝玉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沒把秦家搬空,但秦家她但凡是她能用的東西她幾乎都帶走了,要不是劉惠芬房間的櫃子上了鎖,她也要翻一遍,找找她的錢和好東西藏哪兒去了。
以前怕被同住一屋的秦雪薇發現,所以穿的衣服秦姝玉一件都沒拿走。
今天從何家出來,看時間還早,秦家人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於是秦姝玉趕緊折回秦家,把自己的衣服日用品全打包進了蛇皮袋準備帶走。
她個人的物品加起來隻裝了半袋,見還有不少空間,秦姝玉便想到了米缸裡剩下的十幾斤大米、兩斤多掛麵。
這些她也有份啊。
汪萍頂了她媽的工作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給她,還把秦建新掙的那份錢一起拿走了,平時有什麼好吃的也全是秦衛兵的。
她多少得找補點回來。
於是秦姝玉又去廚房掃蕩了一圈,把吃的和自己常用的碗筷一起裝進了蛇皮袋裡。
隻是這樣掃蕩了,陸越會不會覺得她太小氣了,什麼都拿。
所以說到後麵,秦姝玉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來。
看著她像小鬆鼠過冬一樣什麼都往自己家裡扒拉又難為情的樣子,陸越不禁笑了:“搬完了嗎?要是沒搬完,我明天陪你回去搬。”
秦姝玉的臉一下子燒紅,趕緊搖頭:“不,不用了,搬完了,沒了。”
她要再回去,劉惠芬肯定拿著掃帚追著她攆。
秦姝玉可不想回去找這個不自在。
為免陸越繼續提這茬,她連忙轉開話題:“那個,後麵他們怎麼解決的?”
夏振看秦姝玉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陸越不是很願意提這人,就一筆帶過:“夏振那群跟班來了,將何家給砸了。後來在公安同誌過來,他們雙方和解了。”
這也能算了?
敢情何彬的軟弱、婆婆媽媽、優柔寡斷是遺傳啊!
在心裡鄙夷了一番何家人,秦姝玉不忘給他們上眼藥:“你這親戚一家脾氣還真是夠好的啊。得虧你沒幫忙,不然人家最後跟夏振握手言和了,你反倒裡外不是人。”
生怕陸越再提起這個,秦姝玉又問:“那個,我走了後來怎麼樣了?”
夏振看秦姝玉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陸越不是很願意提這個人,就一筆帶過:“夏振的那群跟班來了,將何家給砸了,警察來了之後,雙方和解了。”
這也能和解?
秦姝玉算是明白何彬的軟弱、猶豫不決、婆婆媽媽是來自哪裡了。
她嘟囔道:“你那個親戚脾氣還真好啊。得虧你沒幫忙,不然最後人家握手言和,你反倒裡外不是人。”
秦姝玉也有她的小心思。
她跟何家是不死不休的仇人,此生絕無和解的可能,隻要有機會,秦姝玉絕對會對何家人落井下石。
如果陸越要認這門親戚,那他們倆隻能完了。
陸越何其精明的一個人,雖然秦姝玉說得隱晦,但他還是聽出來了一些:“不是脾氣好,是欺軟怕硬。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想說的?”
秦姝玉偷偷瞟了他一眼:“也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今天幫理不幫親!”
這聲謝謝,秦姝玉是發自內心的。
陸越看到夏振拿出相片那一刻,就知道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如果當時他戳穿了自己,那秦何兩家必然先聯合起來對付她,甚至連夏振都有可能會因為被利用而不爽,掉頭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