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說的,到底考上沒?”徐鳳琴撞了撞陸司令的胳膊。
陸司令放下話筒,蹙眉瞥了她一眼:“你這麼關心人家考沒考上做什麼?”
徐鳳琴打量了他片刻,嘴角一勾,重新回到飯桌前,端起碗悶頭吃飯,胃口大開的樣子,吃得特彆香。
陸司令沒搭理她,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我出去一趟。”
等他一走,徐鳳琴立馬笑了起來:“肯定是沒考上。去年弄那麼大的陣仗,多少人幫著找書、抄書啊,結果呢,白忙活一場。這回你爸的老臉可是丟儘了。”
“媽,”陸歡不讚同地皺起了秀眉,“你怎麼也和外頭的人一樣看咱們家的笑話。”
徐鳳琴剜了她一眼:“你到底站哪一邊的?人家跟你咱們家嗎?”
陸歡煩躁得很,撂下筷子:“我吃飽了。”
“我也是。”陸超也跟著放下筷子,匆匆上樓。
兒女都跟她作對,徐鳳琴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殆儘,重重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兩個不爭氣的,連好賴都不分!”
*
不止陸司令很關心秦姝玉的高考成績,陸越營裡的戰友們也一樣。
聽說他收到了老家的電報,紛紛詢問他:“營長,嫂子是不是要來海城上大學了?她考的哪所學校?”
陸越捏著電報,扯了扯嘴角:“她沒說。”
戰友們對視一眼,有些擔憂連忙改口:“那可能是還沒收到錄取通知書,不急,不急。”
“沒事,這次高考本來就很難,考上是最好,考不上也沒關係。”陸越主動將話說開。
萬一秦姝玉沒考上,來了海城,大家提前知道也不會到她麵前問東問西,以免引起她的傷心事。
徐柏山過來正好聽到這句,將劉海他們趕走,然後拍了拍陸越的肩膀:“你這麼想就對了。今年高考可是累計了十幾年的人數,難度特彆大,考上的是鳳毛麟角。你多安慰安慰弟妹。”
“弟妹是個高中生,有文化,後麵咱們軍區有什麼合適的崗位也可以安排她。不管能不能上大學,咱們也都可以在平凡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嘛。”
“我知道,謝謝徐政委。”陸越點頭。
送走了這些關心他的戰友,陸越將電報攤開仔細看了一遍,隻有車次和日期,也沒說考上還是沒考上。
依姝玉的性格,如果一切順利,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跟他分享喜悅。
到現在她都沒提高考的事,必然是出了波瀾。
高考那段時間,秦姝玉有多拚他是知道的,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
聽外婆說,她每天都熬到很晚,一個多月瘦了五六斤,手上腳上還長了凍瘡。
如果沒考上,那對她的打擊肯定特彆大。
陸越歎了口氣,又看了眼時間,如果不晚點也要18號下午才能到。
焦灼地等了兩天,總算是到了18號,當天中午,他請了假直奔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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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晚點了。
原本27個小時的車程,下午一點多就能到的,硬是晚了三個小時,又要多遭三個小時的罪。
秦姝玉有點吃不消,腿肚子又脹又酸。
綠皮火車逢站必停,又慢又拖遝,不停地有人上上下下,車廂裡到處都是人,連衛生間、過道,甚至是座椅底下都是人,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想上一趟廁所,從車廂中段走到車尾要花一二十分鐘的時間。
為避免上廁所,上火車二十多小時,秦姝玉隻喝了小半壺水,吃了一個雞蛋,飯盒裡的饅頭一個都沒動。
人太多,空氣又不流通,車廂裡還泛著一股難聞的味道,相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