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果然遲到了。
他們倆到軍區時已快十二點,秦姝玉還得登記核驗身份才能進入,請客肯定是來不及了。
秦姝玉瞪了陸越一眼:“都怪你。”
“怪我什麼?”陸越低頭附在她耳朵邊輕笑。
秦姝玉一瞧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甩開他的手:“懶得跟你說,不要臉。”
陸越拉了下她的胳膊:“好了,不逗你了,請客是在晚上。下午他們還要訓練呢,時間緊,也沒法喝酒,不儘興。”
秦姝玉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她伸手假意去扶陸越的胳膊,實則抓住他的胳膊狠狠一擰。
但效果實在是不儘人意,冬天穿得厚,加上陸越胳膊上肌肉多,硬邦邦的,根本擰不動。
秦姝玉一團棉花打在了空氣上,惱火極了:“你給我等著。”
陸越順勢拿下她的手,捏了捏:“咳,有人看著呢,這話咱們晚上回自個兒家說。”
秦姝玉抬頭果然發現站崗的士兵,登記處的戰士,都在偷瞄他們倆。
她連忙掙脫開陸越的手,嘴角微彎,露出得體的笑容,也跟陸越這個混蛋保持一點距離。
陸越看著她氣鼓鼓的雙頰和故作端莊平靜的麵容,心裡好笑。
他這媳婦平日裡就是太正經了,小小年紀,規規矩矩的,死板得很,還是得逗一逗。
不過也不能太過,不然惹毛了她,今晚自己可能就要打地鋪了。
陸越見好就收,拍了拍後座:“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宿舍。”
陸越住的是單人宿舍,在二樓。
房子的地麵,牆壁下半截都刷著綠色的油漆,很有些年頭了,不少地方的漆脫落,露出斑雜的地麵和牆壁。
宿舍樓前還有幾棵很大的香樟樹,枝葉繁茂,哪怕是冬日,放眼望去也是綠油油的。
秦姝玉趴在二樓的圍欄上,放目遠眺。
軍營可真大啊,遠處的訓練場空曠無垠,無數正在訓練的軍人像一隻隻螞蟻在沙丘上緩慢地挪動。
這種親眼所見的感覺,遠不是電視裡的恢弘場景所能及的。
陸越打開門見秦姝玉還沒一點動靜,湊過去問道:“看什麼呢?”
秦姝玉指著訓練場感慨:“咱們人類可真渺小啊。”
陸越揉了揉她的頭:“年紀輕輕的彆瞎想,要喜歡以後放假多來這邊住,隻要你不嫌每天早上出操的哨聲太早太吵。”
“不嫌,這可是滿滿的生命力。”秦姝玉回過頭,衝他笑了笑,轉身踏進宿舍,上下打量,“讓我瞅瞅咱們陸營長住了好幾年的窩長什麼樣。”
單人宿舍能有什麼花樣,簡陋得很。
不過最讓秦姝玉側目的還是規整。
她早就有點懷疑陸越有輕微的強迫症了,看了他的宿舍後,這種感覺更強烈。
床上的被子折成了豆腐塊,被單撫平得一絲不苟。
盆、暖水壺這些日用品沿牆擺成一條直線。
書桌上的書和本子從高到低,依次安置,就連兩支鋼筆也是稍長一些的放在前麵,看起來有序極了,就更彆提他的衣服了,疊得整整齊齊從薄往後依次放在箱子裡。
這種環境,秦姝玉覺得自己稍微不注意就會弄亂他房間裡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