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的花束已放成乾花,隨意地挨著文件盒擺放,乾枯的玫瑰和繡球,美得意味深長。
羅洛澄一會看向沈采薇,一會移開目光,雙眼相碰時,沈采薇忙把眼睛投進暖陽的懷抱,沉溺在難以言表的平靜中。
如此的環境,如此的麵對方式,是該聊天的,好歹聊幾句。
知道她會尷尬的,不擅長沒話找話,羅洛澄問道:“喜歡這個帆布包嗎?”
沈采薇點點頭,包上麵印著一個臉蛋肉嘟嘟,紅撲撲的小女孩,係著碎花頭巾,光著小肉腳,腳邊一隻黑灰雜色的小貓,挺清流的畫風,哎,現在的宣傳風格真是不拘一格呢。
“我設計的。”
“你好厲害。”
“你給我的靈感。”
“我?”
“有次樓下大廳裡出現了一隻小野貓,我看見你把它抱在懷裡,喂它喝牛奶,要不是有你,恐怕這隻小貓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了。”
“啊?”他不提,沈采薇也想不起來,難道說這帆布包上印的小女孩和貓,是以他們為原型的?
羅洛澄對她的猜想予以了肯定:“我當時就覺得這是多麼善良的女孩子啊,還是我認識的,我運氣真好。”
沈采薇的心莫名一動,莫名的發現自己不輕易的某個舉動,卻能獲得一個人特彆的重視。不管是舞會,還是眼前歡快的交談,自打離開父母身邊,沈采薇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於這個世界的重要性。
這種感覺叫做自信。
然而,他抬手拂頭發時,她瞥見了他的戒指。
重不重要的,又怎樣呢。
她過於自信了。
“你想給朋友送一個吧?我可以多給你幾個包。”
“那太好了,請再給我一個吧,我朋友肯定會喜歡的,謝謝。”沈采薇想給殷潔一個。
“你可以在包上做個小標記,比如說在上麵彆個彆針,這樣你朋友背的包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了,你也可以在公共場合一眼認出你做過記號的包。”
他向沈采薇攤開掌心,是兩隻圖案同是一個小女孩和一隻貓的彆針。和他在一起,心靜到能聽見微風拂過蘆葦的聲音,沈采薇的智商一下子上去了,問了句:“你想跟我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他笑笑:“我的意思是有時花點小心思,既能增添生活情趣,又能”,他頓了一會,道:“又能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沈采薇蹙緊眉頭。
“沈律師聰明、善良,但有一點,不太會生活,生活裡有美麗,也有醜陋,醜陋的即是醜陋的,非把它想成美的,是不對的,會傷到自己的。”
沈采薇瞪大眼睛,羅洛澄望著她,準備好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她的眼睛像他兒時吃過的酒心巧克力,是記憶中的甜,吃一口,即醉了。
“我這麼直率,希望你彆生氣。”
“不,沒有,謝謝你的包。”沈采薇想著,他直率嗎?她完全聽不懂。
羅洛澄看了眼手表,道:“我先下去工作了,有空了再來找你聊天,像現在這樣,很開心的。”
沈采薇臉一紅,客氣地笑,他即走了,留下淡淡的香味,是乳臭未乾的香味,卻又是成熟老練的香味,他複雜的話給了沈采薇複雜的思量。
而後下班等電梯,所裡有三四個女律師同在等,好巧不巧的,她們在聊羅洛澄。
“這個羅先生的條件好到過分了吧,長得帥,人品好,又有能力。”
“不曉得有沒有女朋友呢。”
“肯定有了哇,說不定已經結婚了,這樣的男人,女人們還不是爭著搶著。”
......
沈采薇默默地聽著八卦,看到她們都背起了帆布包,那天在公交車上,那個背著夏溪南送的同款包的姑娘,以及和何楓淇站在一起的姑娘,再次泛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