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衝低著頭,偶爾看一眼父親的臉色。他對父親充滿了愧疚。這次選拔,也折騰了父母不少趟,為了給他辦手續,欠了不少人情。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覺得兒子會成為他們的驕傲,他們已經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彆人的稱讚和羨慕。萬一這事黃了,這讓他們以後怎麼在小城鎮混下去?
即便如此,謝衝也不肯認錯。他心裡充滿了擔憂,生怕老師們把壓力都轉移到父親身上,讓他承擔不住,繼而勸自己妥協。謝慶收始終一言不發,看來,他的確受了很大的衝擊。他歡天喜地地為兒子辦完了所有手續,正著手開辟收櫻桃的事業,突然被老師喊到學校,被告知了這個晴天霹靂,他確實接受不了。
該說的全都說完了,老師們都殷切地看著謝慶收,希望他做一個懂事的大人,給孩子指一條明路。
謝慶收清了清嗓子,暗自握緊了兒子的手。父子倆目光交彙,每個人的眼神都很複雜。謝衝衝著爸爸眨眨眼睛,仿佛在說——老爸,你想說什麼便說,不要為難。
謝慶收看向老師,說道:“我不覺得我兒子有錯,我不會讓他寫檢討。”
……
謝衝瞬間紅了眼眶。
老師們炸開了鍋,謝慶收站起來,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沒讀多少書,我也說不出很多大道理。但是,我分得清是非對錯。謝衝打的那個人,先騷擾了他的妹妹,又毆打了他年幼的弟弟,在那種情形下,如果謝衝能忍得了,那他就不是一個熱血的漢子。他想當飛行員,想當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如果連最起碼的血性都沒有,你們會相信他是個勇敢的人嗎?如果他連自己的手足都不管,那你們憑什麼相信他以後會保護人民?!”
這一番話,讓老師們都沉默了。
謝慶收的眼睛也紅紅的,他握緊了兒子的手,示意他與兒子同在。他繼續說道:“我先跟老師們賠個不是,你們付出了那麼多,恐怕全泡湯了。如果謝衝當不了飛行員,我肯定會很遺憾,我們一家都會覺得很可惜。但是,我支持我兒子的想法,他不能為了實現夢想,就出賣自己的骨氣。”
“爸……”
謝慶收越說越激動:“那個舉報謝衝的人,應該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謝衝打人,已經發生了一個月左右了,那人為什麼不早早舉報,一直等到現在?他擺明了就想讓我們全家空歡喜一場,讓我們的努力全都白費,讓我們家在東海鎮的顏麵儘失。但他打錯算盤了,我們要臉麵,但是我們不會委曲求全。就算謝衝沒當上飛行員,他也是我們家的驕傲。”
謝衝深深地低下了頭。他不想讓彆人看到他洶湧的淚水。長這麼大,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哭過。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