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衝默默地聽著。
“謝衝,你在老家沒聽過什麼?”
“不知道。”謝衝含糊其辭:“老師,既然他眼睛不好,那就把他的座位調到前麵吧!他在後麵看不見。”
話一出口,謝衝又後悔了。自己的心腸真是太好了。
地中海斷然否決:“挑選好座位,那是優等生的權利。我看朱方台也就是來混日子的,要浪費那麼好的座位給他嗎?”
謝衝覺得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但是他不夠優秀,也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出了辦公室,朱方台從拐角處走了出來。雙手插兜,古惑仔也沒他那麼桀驁。
謝衝抄起了胳膊,保持沉默。他的戰術是無視,因為隻有無視,才能讓“古惑仔”感受到憤怒。
果然,朱方台沉不住氣了,下巴快要翹到天上去:“誰讓你給我求情了?”
“求情?”
“我都沒說調座位,你替我出頭做什麼?”
“……不好意思,你好像是自作多情了,我隻是對老師的分配感到不公平。不管被區彆對待的人是不是你,隻要老師不公平,我就想說出來。”
朱方台眨眨眼睛,沒怎麼理解這番話。
一陣冷風吹來,謝衝打了個噴嚏,鼻血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朱方台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謝衝用衣袖兜住鼻血,說道:“拜你所賜,我的鼻子變得可嬌貴了。要是還流血,我還得看班主任臉色,請假去趟醫院。”
朱方台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難道,是幾天前的一拳,把謝衝的鼻子給打壞了?
他一把拉住了謝衝的肩膀,謝衝回頭,怒道:“又要打一架嗎?”
“如果不是因為在學校,我想打死你。”朱方台放著狠話,又說道:“你的鼻子是我打傷的?”
“要不然呢?我自己撞的,來陷害你嗎?”
仔細一看,謝衝的鼻子確實是紅腫的。謝衝指著鼻子,說道:“明天要去把撐著鼻子的東西取出來,都是你乾的好事,浪費我的時間。”
朱方台取出錢包,闊氣地把幾張大鈔票全都拿了出來:“我打傷了你,醫藥費我來出。”
“算了吧。”謝衝傲氣地說道:“我弟弟打傷你的眼睛,你也沒收醫藥費。”
“但是我不能欠你。”
“沒有欠不欠的。”謝衝歎了口氣:“咱倆的醫藥費,是一筆亂賬。”
……
確實如此。朱方台無言以對。
“朱方台,我迄今為止做過的唯一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就是偷偷錄下了咱倆的對話。這種方式確實不算正當,更不是什麼君子所為,我對你有愧疚。除此之外,我做過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後悔。”
朱方台不願意回憶起那些丟人的事,嗓門倏然提高:“彆跟我扯這些!你設計陷害我哥,把我們家的聲譽都給毀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就按照你說的,見我一次,揍我一次。”謝衝毫不示弱:“我還會再讓你兩次。”
朱方台氣哼哼地揮了揮拳頭,但是終究沒有把拳頭落下來。
謝衝鄙夷地說道:“這是因為慫了?還是以為你有良知?”
朱方台真想把他抓回來,痛扁一頓。可是班主任突然出現,催促他不要站在教室外麵。朱方台這才明白,原來除去跑操和上體育課之外,其他時間是不能在教室外麵晃悠的。
上學跟練體育完全不一樣。家人還騙他,隻要能吃得了練體育的苦,其他什麼苦都不算什麼。朱方台上了兩天學就厭倦了,他開始懷念可以自由馳騁的跑道了。
對口味挑剔的朱方台來說,隻有三樓私人承包的食堂才能做出“人飯”,其他的食堂都沒法吃。可讓他鬱悶的是,三樓食堂的電視每天都播放體育新聞,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他第一次跟同學發生衝突,就是因為他想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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