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穎跟昔日的好朋友們聊了一下午,看了會兒電視,估摸著吃烤全羊的時間到了,便告彆了朋友,一個人朝家裡走去。
冤家路窄,距離家還有兩排胡同,她居然遇見了高飛和他的媽媽。他們剛從親戚家出來,顯然沒想到能遇到謝穎。
謝穎不害怕他們,隻是想起當時高飛的所作所為,還是忍不住惡心。
謝穎快步離開,高母在她身後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謝穎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過頭,高母搖頭晃腦,囂張地說道:“喲,你不會霸道到連吐痰都不讓吐吧?”
“不能隨地吐痰,這是我們在幼兒園學到的知識。”
謝穎的伶牙俐齒更激起了高母的不悅,高飛勸說母親:“媽,彆跟她一般見識了,快回家吧。”
高母晃動著胖胖的身軀,又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晦氣!”
謝穎握緊了拳頭。但是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想低著頭快點離開。
高母聯想起了兒子一係列遭遇,怒上心頭,謝穎的態度更加激怒了她。她指點著謝穎的背影,在大街上嚷嚷了起來:“有什麼了不起的?家裡出了一個烈士,就能在來城橫著走了?所有人都得讓著她?惹了她,比惹了天王老子還要麻煩?”
碰巧遇到幾位熟人,高母吐槽的欲望更加強烈,謝穎走遠了,可她的字字句句依然清晰地傳進謝穎的耳朵裡:“遇見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小男孩哪個不調皮?我家高飛就是好心跟她開個玩笑,她就把所有倒黴的事全推到高飛身上?我家高飛為什麼偏偏找她,不找彆人呢?她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謝穎已經走到了自己家居住的巷子口,她停住了腳步,迅速地回到了高飛和他母親身邊。
高母很害怕謝穎的眼睛,壯著膽子,剛想問謝穎幾句,卻被謝穎給堵了回去:“阿姨,你剛才說,那麼多女生,高飛為什麼偏偏招惹我,我應該反思自己,是嗎?”
“你反思過嗎?你就會把事情賴到彆人頭上。”
“阿姨,那我問你,學校有那麼多男生,他們都很調皮,可為什麼偏偏隻有高飛那麼喜歡欺負人呢?”
……
高母一時答不上來,當著熟人的麵,她實在太尷尬了。
謝穎適時補了一刀:“阿姨,高飛喜歡欺負彆人,隻是彆人的問題嗎?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高母氣急敗壞,扯著嗓子吼道:“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教,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那,希望你好好教。”謝穎不甘示弱地盯著高母:“我們家已經足夠忍讓了,要是他再敢靠近我,那你就等著瞧吧!”
“你個小兔崽子,敢威脅我?有你這麼跟大人說話的嗎?仗著你爸死得早,你就無法無天了,是嗎?”
“你不準提我爸!”謝穎厲聲喝道:“要是再提一次,你們先問問朱方閣,牢飯的味道怎麼樣。”
高家母子倆被唬住了,可是高母不甘心就這樣落敗。她居然連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都說不過嗎?萬一這事傳出去,她來城第一潑婦的名號可就保不住了。
高母腦袋一熱,氣急敗壞地追上謝穎。她滿腦子都是衝動的念頭,才不管招惹謝穎的後果。
“哦豁……”
從西邊的胡同裡,傳來幾聲蒼老的清嗓子的聲音。
原來是周玉榮在練槍。
謝穎狠狠瞪了高母一眼,一頭鑽進周爺爺的懷裡,無比委屈:“爺爺!”
“小穎,怎麼啦?有人欺負你?”
謝穎被氣得說不出話。
周玉榮把長槍往地上一頓,清脆的撞擊聲讓高母虎軀一震。周玉榮一手捋著自己的白胡子,另一隻手扶著長槍,中氣十足地問道:“這位大姐,你知道是誰在欺負小穎嗎?”
高母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高飛緊緊握著媽媽的胳膊,準備隨時帶母親走。
周玉榮說道:“小穎的爺爺說,當時小穎是因為被一個地痞流氓騷擾,才出的車禍。謝家人老實,不想追究,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要是我遇到了那個地痞流氓,我先揍他一頓,再讓我那幾個當警察的侄子和孫子揍他一頓,看他長不長記性!”
高飛母子倆臉色煞白,留在原地萬分煎熬,想走卻沒有勇氣。
周玉榮低頭問謝穎:“小穎,你跟爺爺說實話,欺負你的是他們嗎?”
謝穎不說話,隻是憤恨地瞪著他們。
“我覺得不是吧?”周玉榮打量著高家母子倆,裝模作樣地說道:“你們倆這派頭,一看就來自富貴人家。現如今,富貴人家對孩子的教育這一塊抓得特彆緊,你們家應該也一樣吧?欺負小穎的是個特彆挫的街頭混混,家境肯定很差,也不會有人教養他。大姐,你家這孩子還挺出挑的,肯定不是那賊眉鼠眼、雞鳴狗盜之輩。那你告訴我,剛才欺負小穎的人已經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