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春背著手走了:“你先跟你男人打電話吧,打完了咱們再說話。”
汪浩川也說道:“姐,我先去找謝衝了,你先跟姐夫說兩句吧。”
汪靖怡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除夕前一天,汪家姐弟倆照例去寺廟裡探望母親。在公交車上,汪靖怡主動跟弟弟解釋:“彆看你姐夫從小衣食無憂,但是他很缺愛,你也知道,大哥自幼體弱多病,周老師和薛老師把精力都放在了大哥身上,在成長過程中,二哥很孤獨。在工作的地方,他隻有戰友,沒有親人。所以,我跟他領證之後,他特彆開心。是我跟他說,不要把心事都憋在心裡,不管什麼事,我都能跟他分擔。日子久了,他養成習慣了,就不停地給我打電話了。”
“姐,你和姐夫無話不談,我為你開心還來不及,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隻要你和姐夫過得舒心就好。”
汪浩川久違地出現在母親麵前,他看到了母親眼裡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欣喜。應該高興嗎?還是彆高興了,他還能指望母親什麼呢?
這幾年來,郭愛雲一直以義工的身份住在寺廟裡。她無念無想,麵目平和,有些來寺廟裡的人都以為她是看破紅塵的大師。有兩三位失去孩子的母親來廟裡為孩子超度,她們的痛哭聲讓僧人都動容,唯有郭愛雲不為所動。那些母親便問郭愛雲,大師可否點化一二?
郭愛雲便閉上眼睛說道:“沒人煩你了,你以後有得清淨了。”
……
郭愛雲差點兒被群毆。
她對誰都沒有感情,但她在寺廟裡還算勤快,幾乎從來都不跟人爭吵。所以,僧人們也沒有趕她,她幾年都沒有下山。
汪家姐弟給她帶來了新的衣物,郭愛雲讓他們帶回去,敷衍了幾句,還是收下了。汪浩川見母親麵黃肌瘦,手指粗糙,自知她過得不好,心裡一陣難過。他想握住母親的手,可他們畢竟生疏了太久,他無法再跟母親親近了。
郭愛雲打了幾個噴嚏,汪靖怡摸了摸她的額頭,驚呼一聲:“媽,你發燒了?”
“不礙事。”郭愛雲淡然說道:“病不死,就算死了也沒什麼。”
“媽,彆沒事就說死。”汪浩川說道:“我先下山去買點兒感冒藥。”
郭愛雲煩躁地說道:“彆去了。彆假惺惺地關心人,再在背後說我麻煩。”
……
汪浩川氣得轉身就走,可汪靖怡卻拉住了弟弟的手:“浩川,咱媽神智不清醒,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咱倆平日又不來,沒有照顧她。不管怎麼說,她是媽,是她把咱倆拉扯大的,咱不能眼看她生病不管。我在這裡照顧她,你去山下買點兒藥。感冒藥、退燒藥,還有治療腸胃的常用藥,你都買點兒回來。”
說罷,汪靖怡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塊錢,說道:“彆生氣了,快去快回。”
汪浩川沒有要姐姐的錢,大步朝山下走去。郭愛雲又在身後呼喊,說是死了算了。汪浩川忍無可忍,衝著母親喊道:“你要是快要病死了,寺廟也不留你了,你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