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
孫世垚對這個人不熟悉,不敢輕易接謝穎的話,隻能靦腆地笑。
當天晚上來酒吧演出的是一個非常小眾的民謠歌手,謝穎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是他唱得確實挺好聽的,他的歌詞寫得清新脫俗,讓人耳目一新。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歌手請不起嘉賓,謝穎便是唯一的嘉賓。她抓著話筒,害羞而又真誠地跟觀眾說——她並非專業歌手,隻是音樂愛好者,所以,她拿得出手的歌曲寥寥無幾,這幾年來,她幾乎靠著一首《橄欖樹》走天下。
觀眾們全都笑了起來。
謝穎一開口,台下就安靜了。
她唱完了,觀眾還意猶未儘,非要她再來一首。
民謠歌手非常有風度地開起了玩笑,躲到後台,把舞台完全交給了謝穎。
謝穎雖然很難為情,但是她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唱一首《天黑黑》吧!我非常喜歡孫燕姿的歌,希望會唱的朋友們一起唱。”
《天黑黑》的氛圍也非常好,民謠歌手也回到台上,跟她一起唱了起來。
那天晚上,謝穎又唱了一首《夢裡花》。清澈空靈的嗓音讓觀眾們聽得如癡如醉,掌聲持續了很久。
在唱完《夢裡花》之後,不管觀眾如何挽留,謝穎一溜小跑下了台,她不能再搶人家的風頭了。
孫世垚一直帶著癡漢笑容凝視著台上的謝穎。她紮著普通的馬尾辮,穿著一件白色毛衣、一件暗紅格背心連衣裙,她隻是略施粉黛,就非常迷人。
到了後台,孫世垚給她遞了一瓶水,說道:“說真的,我現在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要開一家唱片公司,然後把你簽下來。”
……
謝穎一口水噴了出去。
孫世垚說道:“當然啦,我這是開玩笑的,我沒有能力駕馭大公司,而你是未來的軍醫,怎麼可能當歌手呢?我隻是覺得,你這幅好嗓子,不出唱片太可惜了。”
“大家都這麼說,看來,我不能浪費我的好嗓子。”謝穎得意地說道:“我去災區救援的時候,不管是同學,還是受災群眾,大家都喜歡聽我唱歌。”
“如果你不從軍,一定是個人氣很高的歌手。”
謝穎灑脫地說道:“隻要有人能從我的歌聲中得到安慰,不管我當不當職業歌手,那根本沒關係。”
謝穎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她搖了搖頭,說道:“唱三首歌,我就喘成這個樣子了,我這個體力,肯定當不了職業歌手,一場演唱會,就要又唱又跳兩三個小時呢。”
一個身材高挑、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走進了休息室,謝穎以為是工作人員,剛要起來打招呼,孫世垚卻驚喜地喊了出來:“媽!”m.
咦?這個女人,是孫世垚的媽媽?
毫不誇張地說,謝穎真以為她是孫世垚的姐姐。
她染著酒紅色的頭發,紮著高高的馬尾,戴著一對超大耳環,一雙皮靴沒過膝蓋。如果她是孫世垚的媽媽,那她的歲數大概在五十歲上下;可是,謝穎卻覺得她頂多三十五歲。
孫世垚熱情地介紹道:“小穎,這位就是我的媽媽,你喊她任大夫就行。”
“喊什麼任大夫?”孫世垚的媽媽爽朗地說道:“叫我任姐不好嗎?”
謝穎反倒害羞起來:“‘叫‘任大夫’太生疏了,喊‘任姐’又不夠莊重,我還是喊您一聲‘任阿姨’吧,希望您不要介意。”
“哎喲,這個女同學不光歌唱得好,人長得漂亮,就連嘴巴都這麼甜。我可真是太喜歡你了。”
謝穎把頭垂得更低了些。她不擅長說客套話,剛才她說的那幾句,已經讓她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孫世垚給媽媽倒了一杯溫水:“我們的大忙人任姐,怎麼有時間來這裡?”
“我想豐富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來感受一下小型演唱會的魅力。”任大夫笑嘻嘻地說道:“果真名不虛傳,在狹小的空間裡開演唱會,確實更有氛圍,也更能感受到歌手的魅力。”
任大夫頓了頓,又打量著謝穎,說道:“今晚最大的驚喜就是這位女同學。你唱的那首《橄欖樹》真的太好聽啦!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大學時光,那時候,要是誰能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橄欖樹》,那絕對是校園裡麵最有人氣的歌手。”
“我也很喜歡那首歌。雖然,它比我的歲數還要大,但我就是很喜歡。”
任大夫笑眼彎彎,熱情地伸出了手:“為我們共同的愛好握手!”
任大夫太熱情了,謝穎有些招架不住,隻能硬著頭皮說:“任阿姨,您特彆像日本歌手中島美雪。”
任大夫立刻拍手,孫世垚也驚喜地站了起來:“哇!這可真被你說準了!我從很早之前就跟我媽說,她特彆像中島美雪,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歌手之一。”
謝穎也非常喜歡中島美雪,她寫的很多歌曲都可以被稱為“人生歌”。但是中島美雪已經頗有些年紀,很少有同齡人知道她。
在那一刻,謝穎突然跟孫同學有了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他們找到了共同的愛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