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覺得不太像。”
“但,你們也知道,世界賽期間,下城區監管的確嚴苛了很多,所以被抓解散也不無可能。”
“總之,我們灰區最近都挺安分的,這是唯一蹊蹺的事情。”
“如果幫不上你的話,那我們也愛莫能助。”
白楊童孔微縮,隨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打給了灰鼠眾人一小筆報酬。
繼而轉身離去。
回到地表後,唐婧麵無表情地偷偷瞟了眼白楊,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陸川倒是兩手一攤,無奈道:“這下真是怪了,既然執法機關這麼勤快,要是寧哥真出事了,不至於這麼久都沒反應吧?”
直到三人走遠。
白楊忽然止步,低聲道:“雲月街,是浮世集團的地盤。”
三人腳步一滯!
唐婧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
她早就注意到了這點,也知道白楊同樣已然發覺。
但她不想說,因為這種事太危險,於他們的目標也毫無益處。
陸川滿目震悚,緩緩回過了頭:“不,不會吧,難道......”
白楊微微頷首:“不出意料的話,這次事故多半與浮世集團有關。還有那黑犬幫,肯定也有摻和進去。”
“甚至......”白楊頓了頓,忽而低語道,“考慮到黑犬幫在灰區的勢力規模,說不定,他們一直都在給浮世打下手。”
細思極恐。
陸川微張著嘴,環顧四周,小聲道:“那我們還要追查下去嗎?”
白楊攥了攥拳頭,閉上了雙眼。
頭上空軌呼嘯而過,身周酒吧電音環繞。
老實說,白楊也不是很想救。
雖然他們從寧洛那裡得到了不少,雖然能結識寧洛也實屬不易。
但不可否認,寧洛的確會成為他們計劃的阻力。
他們,想要爭冠。
扮豬吃虎,劃水摸魚,待得時機成熟,再一舉發力。
白楊想要向矩陣祈願,徹底廢除藍星的“賭戰合同”,解放賭約的被害者,並問罪那些借此牟利的惡徒,以此斷絕資本對穿越的濫用!
他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
或者說,驅使他做出這種選擇的並非神性,隻是基於純粹的人性好惡。
他醉心於穿越帶來的萬般風景,卻厭恨借此作亂的資本與惡徒。
穿越就隻該是穿越。
藍星也該複歸平靜。
但寧洛在,這個目標,他就做不到。
可事實上,就算沒有寧洛,他也沒法親眼見證那樣的未來。
因為矩陣宣傳的“冠軍能夠實現一切夢想”,實則並非萬能。
改變律法雖然的確能夠做到,但白楊卻也不得不為此付出代價,前往神選之地。
所以,那樣的未來,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這隻是場一廂情願的騙局。
白楊深吸了一口氣。
如若他不是教師,如若他沒有對學生宣揚他的思想,他或許會選擇到此為止。
報警已然仁至義儘。
但當著學生的麵,他需要做出必要的表率!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
“總之先把情況彙報給執法機關看看,然後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再調查一陣子吧。”
“即便以功利的角度來看,說不定救了寧洛之後,我們還能得到想要的報償。”
白楊做出了決斷。
唐婧沒有異議,陸川更是雙手讚同。
他們的實力其實根本不用在決賽前保留狀態,於是毅然趕赴雲月街而去。
與此同時。
浮世大廈,底層。
四處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但凡寧洛記憶中見過的臉孔,儘皆殞命。
而那些他素未謀麵的身影,倘若認出他的身份,還麵露敵意,那同樣是死路一條。
直到寧洛穿過消毒隔間,一拳轟碎合金高牆!
哐!
煙塵飛散,黴味四溢。
這是他來時的通道,是接連長樂酒吧與浮世集團的地下密道。
寧洛微眯著眼,並不意外。
從那群白褂臨死前的哭訴中,他已然知道,他們受合同所限,沒法離開浮世。
所以綁架他的劫匪另有其人。
葉青還有幫凶。
“這片地道......”
寧洛攥著一名怯懦研究員的衣領,寒聲質問:“誰挖的,三,二......”
“黑犬,是黑犬幫挖的!!!”那研究員尖聲嘶吼道。
冬!
寧洛隨手一揮,彷佛拋擲玩具一般,將他甩到了牆上。
這研究員他沒見過,也並未對他表露敵意。
無辜與否,寧洛沒空調查。
不過他心底,至少對這張畏怯的麵龐並無仇隙。
但雖知情卻不報警,無論有何苦衷,都是幫凶。
他並非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審判這群人的不作為,因為他並非聖人,所以他也沒有問罪懦夫的資格。
他隻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站在一個險死還生的幸存者的角度。
對每一個事實上的加害者,回報以必要的審判。
複仇,是他應有的資格。
所以寧洛雖不至於要這陌生的研究員償命,但至少也不會手下留情。
研究員頹然倒地,昏迷過去。
而寧洛則抄起他的白褂與工作證,漠然走向了甬道。
“黑犬幫。”
“還有楚風......”
寧洛深呼了一口氣,低語道:“你們,一個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