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眉頭微皺,因為他們未曾發現寧洛的存在。
即便以天域的視角,他們卻也不知,如今的寧洛正身在何方。
或許是又一次易容,想要借機出手?
道祖不知道。
但唯獨清楚的是,他們不可能輸。
一個個時代,一個個紀元。
從初次天命人降世開始,他們便已然在籌謀著超脫的大業。
長存世間數萬載,如何會比不上一個區區後生?
這副軀殼雖然用不了多久,但贏過一場論道,還是綽綽有餘。
二人分立在擂台左右。
化玄漠然看向地麵,甚至不曾理會陸良。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體驗過了。
隻有在紀元尹始,萬象新生的時候,他才下地走過那麼一會兒。
化玄嘴角微微上揚,陶醉般緩緩抬起了頭,繼而張開了雙臂。
天地靈氣彷佛在響應他的呼喚,頓時如海潮般洶湧彭拜,盤繞在化玄身周。
身體雖然不是他的,但是藥方一道考校的終歸是吐納之法。
“萬載沉澱,倒是不曾生疏。”
“倘若當年我便擁有這等學識,又如何會在那暴君手下搖尾乞憐!”
化玄胸腔中陡然醞釀起一陣怒意!
道宗?
既是天外來客的宗門,那便是他的死敵!
無需遲疑,無需留手,隻需要將一切憤怒宣泄在道宗的每一個人身上!
靈氣如山呼海嘯般傾瀉而下!
沒有術法,沒有靈技,隻是樸實無華的內靈洪流!
然而,陸良卻僅僅隻是負手而立,巋然不動。
寧洛留下的錦囊玉符中,關於培藥擂台的描述隻有六字。
“肉身,他不如你。”
陸良信了。
所以他將所有內靈壓抑在身周,甚至逼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他的培藥法是寧洛親傳,更是在所有人中修行了最久的時間。
或許陸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內靈底蘊,以及他的體魄,究竟強大到了何等境地。
當靈氣洪流呼嘯而過,淹沒陸良的身軀之時。
化玄神色一滯,但很快放肆地笑了起來:“莫不是以為道法學識領先旁人,當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嗬,天外的法,可未必是最強的法。”
但這份自信未能久續。
因為當靈氣洪流動靜斂去,他卻看見了陸良的身影。
陸良額角滿是細汗,倒並非因為他防禦得有多吃力,而是單純的緊張。
當事人很慌!
他幾次心中萌生退意,打算稍有不敵就抽身飛退。
然而直到怒潮近身,他才頓覺古怪:“咦......怎麼感覺,也不過如此?”
再到他整個人都淹沒在靈氣洪流之中時......
陸良尬住了:“不是,這水平彆說比之顏兄都不如了,陸川上都能打得贏吧?”
陸川:“?”
你禮貌嗎?
好歹人家也是自信滿滿的穿越者,這麼拿來作對比,是不是不太妥當?
但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陸良,還真比陸川強。
蓋因前者是寧洛親手調教出來的,僅此而已。
化玄滿臉錯愕,隻覺眼前場麵極不真實。
他的臉上忽而多出了幾道皺紋,似是一招過後,便蒼老了幾分。
因而讓圍觀的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他此刻的失態。
化玄強壓下心中驚怒,當即手指著陸良,語氣冰冷:“你是域外邪魔,這並非此方天地的法!”
陸良儼然一副看土包子般的眼神,嗤笑道:“前輩,時代變了!這是寧教諭根據藥方三十六副和自身靈物整合而成的新法,這數月之中早已傳遍神州,你是沒見過世麵嗎?”
化玄:“?”
他仰起頭,環顧四周。
卻見隨行千舟上的修士儘是麵露譏諷,嗤笑著他。
“唔!
!”
化玄攥緊雙拳,怒不可遏!
然而,一道聲音卻強壓下他的怒火。
“這具軀殼承載不了更多的因果。”
“回來。”
“他們的法,本尊已經看透了。”
“之後,我們一場都不會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