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神裔,據點外圍。
寧洛稍加探聽,隨後便不多逗留,謊稱再去尋些電子元件,與滄海神裔的幾位種子分道揚鑣。
這般可疑的舉動,自然引得幾人困惑不已。
但同為下位的種子,他們也沒資格乾涉旁人。
槍打出頭鳥。
身為下三階的提線木偶,他們終不過是遴選者的玩物,光是生存都得謹小慎微,又豈敢引人注目。
所以即便寧洛明顯可疑,他們也隻當寧洛所言不虛。
再不濟,就當他是個過路的閒人。
反正要說向遴選者們彙報異常這種事自不可能。
就像藍星課堂上教師點名回答問題一樣,誰也不想和遴選者們添幾分眼緣,以至於到時在集會上被一眼相中。
然,事與願違。
寧洛走後不久,一道身影忽而出現在那幾人麵前。
西裝,黑框眼鏡,細碎的胡茬,還有那標誌性的,鷹隼般的眼童。
那是江離。
江離的實力不算出眾,但在滄海神裔中的地位卻足夠超群。
他在神裔內部素有總管的稱號。
所以當江離的身影映入眼簾,那幾位種子便心知大事不妙!
“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話語冷澹,且無情。
不久後,幾人被江離領到江成的麵前。
江成提了提夾克的衣襟,嘴角微微上揚:“你們剛才,好像對集會的安排有些不滿?”
還是平時的聲音,就是語調隱約透露著幾分危險。
聽到這話,幾人驟然意識到,他們不久前在據點外的抱怨,竟是都已然被江成察知。
那是通過什麼途徑做到
他們不知道。
竊聽器?監控探頭?
這種東西他們從未在廢都之中見過。
不過以他們的眼界,想來這些監聽設備即便存在,他們也無從購置。
但無論方法如何,至少當他們背地裡的言談敗露,便已可謂大事不妙。
“成哥,我,我就是.就是賣慘而已!”
“其實我們心裡都知道,自己能夠在這片厄土活下來,都是多虧了成哥的幫助。”
“但是在旁人麵前,就,就故意賣慘,想要逗那新人玩而已!”
理由編得不錯。
可惜,他遲疑的語氣早就出賣了自己。
江成冷笑著白了一眼,沒有回話。
倒是江離上前兩步,冷聲道:“他說的話,你們也認同?”
這話倒是把幾人給問愣住了。
認同
寧洛說了什麼需要讓他們認同的話嗎?
他們一時半會兒,倒是有些想不起來。
其實,江成並沒有聽清他們之間的交流。
他所依賴的竊聽能力,也並非依靠什麼神恩科技,而是單純依靠自己強化後的五感。
他聽到了寧洛與這幾人在不遠處交談。
雖然談話的內容不得而知,但他卻能夠聽出這些新人種子的怨氣。
江成沒有半途插話,也並未打斷他們的交流。
因為如今的他已是明白,寧洛這個人,格外危險!
究其原因
或許得從昨晚說起。
今日的廢都尤為靜寂。
或者準確來說,是整個66區的各大神裔,都變得深居簡出,再不複往日動靜。
因為他們昨晚,大都得知了信息。
關於這批新人的來曆,關於發生在箱庭0307,以及46656號豬籠的事情。
其實隻需要一件事,便足以顛覆他們的認知。
“蟲?”
“哦成哥說得應該是寧洛吧,他在藍星的時候一般用的都是真名,當然,有不少人將之稱為寧神。”
“之所以這麼稱呼,因為他就是單純的強,強到沒法用凡人的視角來描述。”
“甚至我們都懷疑,黑潮模組就是為了他而開放的!”
江成:“?”
昨晚的驚訝不止屬於江成一人。
當一眾神裔族長得知,這批新人竟然在登臨神選之地前,就已然麵對過所謂黑潮,他們便無不震悚莫名!
黑潮,蟲穢.
那是常人絕無資格觸碰的禁忌!
隻有在豬籠潰滅之際,矩陣才會糾集那座豬籠最後的餘力,衍化出黑潮的副本。
那次決戰往往被稱之為最後的試煉,或者說是神選之前的洗禮。
隻有能夠直麵黑潮的強者,才有資格踏入神選的行列。
然而.
這批新人,竟然在此之前就遭遇過黑潮?
匪夷所思。
甚至按照羅蒙的描繪,他們最後在一個被稱作萬法界的世界中,集結眾生之力,誅滅了一隻與天同高的龐然巨穢!
其餘的細節,羅蒙已經記不真切。
包括符銃,包括雷火炮,包括衝虛絕劍,甚至包括太祖冥一
那些過往,都已然淪為了模湖的泡影。
畢竟,他們並非神選者,也並沒有完全保留記憶的能力。
這是根本性的差彆。
甚至包括江成江離,身為高位遴選者的他們,穿越保留的記憶也並不完整,時有會忘記少許細節,因而不得不互相左證。
吞天黑龍
江成難辨真偽,至少他在神選之地中,還從未聽過所謂的萬法界。
但是當江離另辟蹊徑,嘗試著向羅蒙提問,考查他有關黑潮的弱點時.
羅蒙卻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麼,語出驚人:“弱點,我記得好像是適性?黑潮擁有很快的信息處理速度,但是完全消化卻需要時間,所以交手之際,以相反性質的能力找尋它適性的破綻,便是最好的破敵之策。”
或許此刻滿臉苦悶,心中懇求著族長原諒的那幾位種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他們麵前那兩張威嚴的麵容,昨晚究竟露出了何等驚愕的表情。
羅蒙說得很對,甚至見解已經遠遠超過了低階的遴選者。
那不是他該知曉,或者說,有能力通過自身探明的隱秘。
所以江成問了他。
“誰教你的。”
“那肯定是寧神!”
“.”
那是個怪物,母庸置疑。
事到如今,沒有人會再懷疑寧洛倨傲的資本究竟從何而來。
確實,這批種子的確是豬籠潰滅後的幸存者,數量很少,甚至會讓人以為這批種子的質量不是很行。
但也正如擺渡人所說。
他們很特彆,都很特彆。
尤其是寧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