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思辨不論。
至少就結果而言,證道的過程的確遵循,或者說違背了道經中的至理。
肉軀無需效法地脈,反倒是需要掙脫地脈。
道果無需效法天道,反倒是應該抗拒天道。
道身無需效法規則,反倒是理當悖逆規則。
那道法自然呢?
寧洛能夠想到的解釋,無非還是因果。
畢竟蘇瑤此前有所提及,道境之上的力量,與因果密切相關。
因果因果。
有因必有果。
狹義上來看就是“客觀規律”,是無論如何都必然存在的規律。
與望星界的法理不同,假使望星界崩毀,那望星界的法理也就不複存在。
但所謂因果,無論這片太宇如何變遷,因與果的關係都始終不會因而潰滅。
萬古長存。
廣義上的因果便是牽連,是冥冥中一條看不見的弦。
就像寧洛在箱庭藍星與蘇瑤,與顏豐,與白楊他們的結識,既然在過去已經產生過牽連,那寧洛與他們之間便有了因果。
也可能會有人能夠洞見未來,察知到寧洛將來會與某人相遇相知,那同樣也是因果。
“飛升者或者更強的修士能夠乾預因果......”
“那難不成可以直接磨滅我對某人或者某物的認知?”
“或者說,是割裂那道看不見的因果弦?”
就寧洛目前的眼界,還尚不能理解“乾預因果”這一過程。
但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如果證道飛升是悖逆法理的過程,但天地間的法理,又何嘗不是在嘗試悖逆所謂因果。
所以“效法”本身並沒有錯。
天道,地脈,法理,都是在抗拒超脫飛升的因果。
「擺脫引力,跨越界壁,即為超脫」
望星界的天地正在抗拒這條因果。
所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根本無需反著來看。
“我所做的,就是在效法天地。”
太宇,星界......並不是一體的結構。
而更像是兩片大小不一的齒輪,相向輪轉,從而才保持了平衡。
寧洛稍加調息,平定心緒,終於理解了一切。
如果一切真的都像他分析得那樣,那寧洛覺得,他多半是找到了那條,最好的證道飛升之路。
“重點不在於飛升本身。”
“重點在證道。”
“這裡沒有太初道果,沒有太初論道。”
“我不是要證明自己的道途有多優越,不是要借此獲得這片天地的認可,讓它放行。”
“以力證道......”
“準確來說,就是效法與悖逆的融彙。”
“天地悖逆因果,而我效法天地。”
“所謂證道,要證明的並非道途,而是我打算走的那條‘道’,是想要看到我行進的方向,是想要確定我對天地法理,乃至太宇法則的理解,是......”
“是這片天地的某種‘意識’,想要告訴我,我該怎麼在太宇中生存。”
“是要,悖逆因果!”
或許那便是飛升者力量的根源?
也可能是更高境界才能獲得的權柄。
要抗拒因果法理,要用自己的道去顛覆因果......
寧洛還不太能夠想象那樣的畫麵,但如果要找個貼切的概念,大概就是反物質,反能量這樣?
火焰會熄滅。
如果能悖逆這條因果,會不會就能掌握太宇之力的片鱗?
或者說,倘若能夠抗拒火焰的燃燒,那麼這所謂的無焰之火,是否會是更加高維的因果之力?
思緒紛雜。
甚至寧洛都忘了,他如今尚未成功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