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一年已過,新年將至,各地大小官員問候皇帝,太子,太孫,甚至皇重孫新年好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飛入皇宮。
此時,朱雄英和朱高熾正在尚書房拚命的回複各地官員送來的問候。
這一下午,二人手中的禦筆幾乎沒有停下,那是一本又一本的批複,一旁伺候的樸不了和大寶不停的端茶倒水,來回搬運奏疏,一筐又一筐的奏疏宛如流水線一般,在二人手中飛過。
“累死個人,回頭讓皇爺爺下旨,以後過年不要再讓地方官府送這些問候的奏疏,沒啥意義!”朱雄英有些抱怨的嘟囔著,這手都快抽筋了。
朱高熾低著頭,認真的批著奏疏,說道:“君臣父子,此乃綱常禮法,平常百姓家過年,晚輩都要向長輩問候,咱們是皇家,而皇爺爺又是君父,作為臣子哪裡有不問候君父的道理!”
朱雄英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理多,要是皇爺爺說這些話,你早就老老實實拱手,拍一句皇祖父聖明了!”
朱高熾沒有理會,也沒有心情爭論這些,這都過年了自己回不了家也就算了,還要在這累死累活的乾活,真他媽的受夠了。
“還有多少?”朱雄英放下禦筆,喝了口茶。
樸不了看了一眼,說道:“回殿下,還有一筐!”
“都拿來,趕緊改完去吃飯!”
眼看天都快黑了,朱雄英趕緊加快速度,又開始了流水線作業。
過了一會兒,朱雄英冷不防的問道:“高熾,你想家嗎?”
朱高熾聽後手中的禦筆停了下來,眉頭一皺,怒視一眼朱雄英,心中罵道:“狗太孫,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難道你不想家……忘了,這裡就是你家……狗太孫,去你丫的吧!”
“往年都是在北平陪著父王,娘親,還有二弟三弟一起過年,臣獨自一人在京城過年,還真有些不習慣!”朱高熾心情有些低落,真有些想家了。
他也是老爺子的親孫子,雖說也不是外人,但朱高熾住在這裡總覺得很彆扭,不如在家裡舒服。
“第一次在外麵過年都想家!”
朱雄英笑道:“沒事,多在京城過幾次就適應了!”
朱高熾:“……”
“殿下,臣聽說過完年,殿下就要去打仗了,臣想過兩日去蕩倭衛看看高煦……”
朱高熾繼續言道:“高煦雖說已經不是皇室中人,但說到底還是臣的弟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兄弟之情不亞於殿下和允熥……”
朱雄英聽後立馬點頭,說道:“人之常情,明後天放你兩天假,回頭給你備些禮物,也去你舅舅家看看!”
“臣謝殿下!”
“狗太孫,你可算乾件人事了!”這一句是在心裡說的。
“殿下,臣還有一事相求!”
朱雄英改完了最後一本,伸個懶腰,說道:“你說吧!”
朱高熾坦然說道:“臣的弟弟……臣不說看在父王的麵子,希望殿下能看在臣夜以繼日批改奏疏幫殿下辦事的情分上,莫要置臣弟於危險之中!”
朱高熾的言外之意,我天天累死累活幫你乾活,還幫你背鍋,你可能不能公報私仇,故意把我弟弟坑死在倭寇手裡。
朱雄英笑了笑,問道:“高熾,在你心中孤就是這種狹隘之人嗎?”
“臣沒有此意!”朱高熾站起身拱手。
“好了,孤答應你!”
朱雄英招招手:“走,吃飯去了!”
……
除夕之夜,工部送來的煙花已經整齊擺放在奉天大殿前的廣場上。
老爺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棉襖,腳踏步棉鞋,把重孫子放在脖子上,握著他的小手走出大殿,身後跟著後宮嬪妃,皇子皇孫,以及公主和駙馬,太子朱標也在其中。
“大孫!”
老爺子嗷了一嗓子,可等喊了半天也沒人應聲,身後的孫子是不少,但誰都不敢答應,因為所有皇孫都知道,這個稱呼隻屬於嫡長孫朱雄英。
“太孫呢,怎麼還沒來?”老爺子回頭問了一聲,也不知道問的誰。
雲成上前兩步,小聲說道:“回皇爺,太孫殿下和燕王孫剛剛批改完各地官員的奏疏,現在正在謹身殿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