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著年少老成的大兒子,無奈之下,將自己心中的不安說了出來,也想聽聽他的看法。
朱高熾聽後,斟酌再三,最終說道:“父王,兒子認為還是取上為好……”
“皇太孫號稱小洪武,他的城府手段不比皇祖父差不多,如果隱瞞藏拙,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回去後再和皇祖父添油加醋說一通,到時候皇祖父一定會怪罪於父王,還會引起朝廷的懷疑!”
朱高熾含蓄道:“父王,咱又沒做虧心……虧心事,也沒有造反的行動,咱就大大方方的,何必去做這些事……”
朱棣皺著眉頭,擔憂道:“話是這麼說,但臣強君憂……本王怕……”
“父王……”
朱高熾打斷了朱棣的話,繼續說道:“他是皇太孫,是君王,他對手握兵權的藩王不放心也是在所難免難免……”
“他要巡視,就讓他巡,就讓他看,他想看什麼咱就給他看什麼,他想去哪裡,咱就陪他去哪裡,就算他想去漠北砍幾個韃子玩玩,父王派一支軍隊陪他去就是……”
“等他看完了,玩完了,咱再好吃好喝招待他,臨走再給他帶點北平的特產,之後他愛去哪去哪,隻要他離開北平,就是死在外麵和咱們燕藩又有什麼關係……”
朱棣聽後神情卻是有些恍惚,連忙追問道:“高熾,你剛才說什麼……他離開北平死在外麵……”
朱高熾心中一沉,立馬猜到了他老子的意思,頓時臉色一變,連忙勸道:“父王,你可彆亂來,皇太孫要是出事了,皇祖父能讓咱們燕藩全家給他陪葬!”
“而且父王不僅不能對他動手,還要派人保護他的安危,特彆是不能在咱們燕藩出事!”
朱棣卻是一笑,問道:“高熾,父王在你心中是這種狹隘之人嗎?”
朱高熾跪在地上,神情嚴肅的說道:“孩兒相信父王不會走錯路,更不會拿咱們全家性命去搏一個不可知的未來!”
朱棣扶了這個大胖兒子,輕聲道:“高熾,起來吧,父王就算要爭也會光明正大的爭,絕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這些話讓朱高熾心中擔憂不已,斟酌再三後,苦苦勸道:“父王,小洪武是個好儲君,將來也會是個好皇帝,孩兒在宮裡與他朝夕相處數年,對他還算了解,他是個體恤百姓且雄心壯誌的雄主……”
“爹,彆和他爭了,咱們是爭不過他的,再說了,那本來就是不屬於咱們的東西,您這是何必呢!”
朱棣臉色陰沉,瞪著這位大兒子,麵對朱棣淩厲的眼神,朱高熾絲毫不懼,依舊苦心道:“爹,回頭吧,現在還不晚!”
朱棣突然走上前,拍了拍朱高熾的肩膀,沒有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
朱高熾有些不明白!
……
三日後,朱雄英率領人馬來到北平,而朱棣早已帶著三個兒子在城門城樓。
“迂……”
樊忠勒住馬車,錦衣衛護在兩側,朱雄英從馬車內走了下來。
遠遠望去,朱高熾愕然道:“他穿的這是蟒袍還是龍袍啊……”
朱棣眉頭緊皺,他看的真切,那哪裡是蟒袍,分明就是五爪龍袍,和老爺子穿的一樣!
他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穿龍袍,這肯定是老爺子允許的。
朱棣心裡憋了口氣,老爺子實在太偏心這個孫子了,偏心到禮法都不顧了。
哪有儲君出行穿龍袍的道理,換成以前的朝代,那就是謀反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