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笑了笑,指了指兒子說道:“你可真是個猴崽子!”
說罷,又問道:“這一路上不好走吧!”
“那是相當的不好走,遍地是坑,四處荊棘!”
朱雄英撇著嘴說道:“這一路就沒安生過,好幾次差點遇難,這心裡到現在都很憋屈……”
“爹,什麼都彆說,就問你一句,你的那些臭弟弟仗著大輩欺負你兒子,這事你管不管,這口氣你幫不幫你兒子出?”
“你要不幫,我可就自己來了,到時候皇爺爺要是罵人,讓他去罵你!”
朱標聽後頓時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咳了起來,而且咳的聲音很大。
朱雄英被他嚇了一跳,立馬倒了杯茶端了過去,又拍了拍朱標的後背,關切道:“爹,您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朱標連連擺手,喝了口茶水才算緩了過來,說道:“剛才笑的有些過猛,這氣沒提上來而已,彆多想,什麼事都沒有!”
說罷,立馬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對……替你出氣對吧!”
“他們欺負我兒子就是在打我這個當大哥的臉,你放心,這事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朱雄英看著朱標的臉色不太好,心中有些擔心,關心道:“爹,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就是剛才笑的氣不順,憋的!”
朱標又喝了口水,隨後長舒一口氣,問道:“這次你皇爺爺讓你去巡視了藩王,有什麼想法嗎,說說!”
“有!”
在朱標麵前,朱雄英幾乎不掩飾什麼,因為他們早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戰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謀劃天下。
“這些叔叔好像對我這個皇太孫有些不太服,他們對皇爺爺直接傳位給孫子也有意見……”
朱雄英緩緩說道:“總之,都是不安分的主,如果有一天你和皇爺爺都不在了,這些叔叔八成會搞事情,甚至……打著清君靖難的名義公然造反!”
朱標聽後神情凝重,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良久後才緩緩問道:“都有哪幾個藩王?”
“不好說!”
朱雄英並沒有具體點名哪些叔叔,隻是淡淡說道:“秦晉二王應該是認的,其他藩王就不好說了……”
“有些叔叔也不是說想坐皇爺爺的位子,但就是心裡感覺不平衡,說白了,就是當兒子的可以不坐,但老頭子也不能給孫子!”
“很多藩王都是這麼想的,他們認為老頭子太偏心了!”
說罷,朱雄英歎了口氣,忍不住說道:“爹,要不你先當兩年皇帝吧,就兩年,我嘗嘗當太子的滋味……”
“曆朝曆代,隔代傳位都會引起王朝的動亂!”
這番話朱雄英說的真情實意,於公,以朱標的威望和能力,不論是藩王,還是勳貴,乃至文臣武將,無一不服!
於私,當皇帝太累了,他還想在再過兩年輕鬆的日子,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可朱標卻是緩緩搖頭,神情黯然,不由自主的說道:“來不及了!”
朱雄英一愣,問道:“什麼來不及了?”
“大位已定,整個大明都知道繼位的人是皇太孫,而不是太子,你的班底也已定好,如果再改,才會引起朝堂動亂!”
朱標眼神飄忽,好似在刻意躲避什麼,說道:“有你皇爺爺在背後幫你鎮著,這天下永遠都是大明朝,皇位永遠都是朱家的嫡子嫡孫來坐!”
“哎……”
朱雄英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朱標起身,坐在朱雄英旁邊的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紀輕輕彆整天愁眉苦臉的,要有朝氣,要有鬥誌,心裡那口氣可不能散了!”
“當皇帝呢……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駕馭臣子而已,一手棍子,一手棗子,你隻要明白什麼時候給棍子,什麼時候給棗子,哪些人需要打,哪些人需要賞,你就能當好這個皇帝!”
“雄英啊,你記住了,藩王雖然是你的叔叔,但他們更是你的臣子,皇帝心中當以天下為公,百姓為重,君臣之道永遠高於骨肉親情!”